似乎自古以来就有一个怪圈,那就是有本事有才华的人几乎都是有小脾气的,乃至离经叛道,总是惹是生非,动不动就给上司添麻烦。
明军之中亦是如此,总之就是勇略过人的将领都不怎么乖巧,老实听话的将领则没几个能打的。
酉时过半,中城区,秋风吹拂,清凉舒爽。
公主府的后院中,阖着双眼的朱泠婧躺在摇摇椅上,晃啊晃,尽显慵懒之态,而那只名曰踏墨的狮子猫则安静地趴在一旁。
“无趣……”
这两天无事可做,她本想着可以放空心思好好休息几天,可没想到竟然第二天就觉得乏味至极了。
看来自己是个闲不住的人啊,不做事就不自在,真是可叹呢。
这时候,一名侍从轻轻叩门,得到应允以后推门而入,禀告了栖霞监狱的事——
他们接到军法司的指令,以之前“冒险深入震中区域组织救灾,以致后续损失大减”为由,把周长风剩下的两个多月的刑期给减光了。
“放人了嘛?”
“还没,出狱流程要走一圈,应该是明早吧。”
“倒是便宜那厮了,没让他体验一回在狱中过年。”朱泠婧缓缓坐了起来,又问道:“他不是订婚了么?这下提前出来了,去问问他何时完婚。”
该有的祝福自然得有,上回得知订婚以后,她大笔一挥直接给了足足九万九千圆的巨额礼金。
作为人生大事的正式成亲自然更为重要,这一次嘛,别出心裁的她打算给周某人一个天大的人情,大到连她也要多方想方设法。
而在栖霞军事监狱中……
作为当事人的周长风,此刻也已经平复了获悉意外之喜以后的心境,正准备去吃晚饭。
“太可惜了!竟然让周兄你提前走了。”沐煜格外的惋惜。
“咋?见不得我好?”周长风瞥了他一眼。
“咳咳,没,当然没……”
沐煜的刑期其实前几天就已经到了,但是因为这些天正是新一批飞行员入伍服役的时候,他十分不想回部队。
面对一帮子菜鸟,要教他们熟悉这个习惯、了解那个规矩,绝对能让人血压飙升!
作为第二〇轻轰炸支队的副官,他有过好几次的体验,仅仅是回想一二就头疼,因而打算多拖延几天。
这段时间周长风已经完成了全部的报告和个人建议,说实话,要是不能提前出去,剩下的的两个多月真的蛮难熬。
晚饭是平平无奇的冬瓜烧肉、酸辣黄瓜、紫菜鸡蛋汤。
两菜一汤是监狱的标准配备,其中有一道荤菜还是因为栖霞监狱的级别比较高,要是换作一般的普通监狱,十天能见一次荤就烧高香了。
吃饭的时候,沐煜又提起了前些天讨论的事,“周兄你还惦记着那些兵器么?我还是觉得我所说的非常合理,你若是有闲钱,干脆入股一个民办的造枪小厂,这样许多想法就能实现了,究竟堪不堪用,一测便知。”
这个建议也点醒了周长风——凡事不能总寄希望于别人,两条腿走路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一样武器只是停留在图纸阶段就被中止,其价值很可能就被埋没了;但如果先把它折腾出来,刻意展示一番,便更有可能获得赏识。
而且也不能瞧不起民办的造枪小厂,所谓高手在民间,有些老师傅的手艺只能用巧夺天工来比喻。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冲压工艺还未大规模应用的年代,铣削工艺是绝对的主流。
而铣削工艺所用的车床、铣床、钻床等等机床又是机械制造厂的基本配置。
这意味着即使是一个小作坊,只要有原材料和熟练的工人,同样能跟大工厂一样制造出合格的枪支,只是生产效率不能和大工厂相提并论罢了。
比如说一个小作坊,如果满足原材料和工人的条件的话,完全可以费时费力的造出“复杂”的mg34,但却不能以冲压工艺造出“简单”的mg42。
因为后者所需的工艺对生产的要求很严格,能压制合格机件的压力机比普通的机床要大得多,而且废品率也不低,小作坊是玩不来这一套的。
“我到时候打听一下吧,”周长风舀了一勺紫菜蛋汤,随口回道:“不知道要多少钱,股份太小了也没有话语权啊。”
沐煜“嗯”了一声,“这种小厂不难找的,我觉着几万圆肯定足够有说话的份了,而且试造几种枪而已,真不了多少资源,顶多多些人力。伱想,人家造枪都是成百上千的造……”
除去个人生活必须的钱之外,周长风其实没什么余钱,手头上那一笔巨款还是朱泠婧以订婚礼金为由给的。
不严谨的换算的话,一圆与后世的八十元差不多,九万九千圆相当于八百万元了。
对于一个小型的枪厂来说,这笔巨款应该也算是不小的数字了吧?
如果成功了,什么消声器、自动霰弹枪、红点瞄准镜、发射中间威力弹药的自动步枪和轻机枪之类的玩意就都可以试着搞了。
虽说其中一些玩意不适合在波澜壮阔的大战中大规模运用,但是少量装备给精锐单位还是没问题的,能够发挥不俗的作用。
譬如消声器搭配冲锋枪或手枪就很适合侦察单位和特战单位,堪称纵深渗透时摸哨之利器,让对方体验一下夜不收带来的噩梦般的恐惧。
这时候沐煜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说起来,直接从商是违律的,落实以后要罚钱,严重的话还得下狱,直系亲属同样不行,得旁系才可以。”
这个规矩周长风自然知道,也能理解。
但…自己哪来的旁系亲属?
这几天忙,存稿一干二净,昨天又恰逢要护送室友去医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