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挤兑自家人的?惩戒!”
“哎…别吧,这才刚吃完午饭……”
“没事的,餐后动动有益消化。”
啪叽——
半晌。
瓜切好了到现在都还没吃,心满意足的周长风随手拿起了一瓣,啃起了这微甜少肉的西瓜。
有些倦乏的夏筱诗捋了捋衣裳,然后把簪子给拔了下来,重新扎了一遍已经歪斜散乱的发髻。
她轻声问:“话说,先生,假如不是男孩咋办呀。”
身畔的周长风不以为意地回道:“不是儿子就不是儿子呗,还能咋办?”
他侧首瞥了她一眼,半开玩笑地说道:“怎么?那就继续生?”
“从小到大听说过好些事,有些人家不知怎么回事,老是生女孩。大女叫招弟、二女叫盼弟、三女叫望弟……一连四、五个女孩,好不容易才出来个男孩。”夏筱诗叹道。
先有父母叮嘱教诲,后又嫁为人妻,某些现实的道理夏筱诗很清楚。
周某人是周家的独苗苗,传宗接代是世俗观念下必须的事,或者说任务,甚至可以说是使命。
「……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中,无后为大。」
但她也知道多生孩子实际上对身体并无益处,两个孩子是比较恰当的,再多的话…即使精心呵护调理也无法恢复良好。
所以夏筱诗很清楚自己在享受着相对优渥与幸运的生活时,势必也要承受这方面的责任,以及随之而来的无形压力。
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甚至会想如果自己真的运气不佳,一连三个都是女孩,那就不生了,聘请一名“合同工”来帮忙。
所谓合同工就是如今大明的小妾,传统意义上的小妾在法律层面要低人一截,如若商品,有违宪律精神。当今的小妾则是正儿八经的签约合同工,是明文律法保障下的情人。
事实上这更像是一种职业,《大明民律》中还专门单开一目来细致的罗列“小妾”的权利,比如她可以无条件单方面解约。
不过,签约雇妾分为两种情况。
其一,未年及四十岁者,需要单独缴纳巨额的税,税率高达12.5%,而且这是附加于其它税以外的;其二,年逾四十岁者,税率为3%。
准许优惠大龄无子者雇妾的原因不难理解——朝廷总不至于断人家的香火吧。
早在洪武年间制定的《大明律》中就有「其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许娶妾」的规定,当今大明民律也是延续了初衷。
“我要出去一趟,晚饭前回来。”
“嗯?要去办事么?”
“不是办事,就是打听一下。”
鉴于陆战旅主官一职搅得自己忐忑,周长风索性就去了公主府,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当时朱泠婧不是还给自己画饼么?说是多积攒履历,这样才能拿下旅长之位。
现在是时候让这女人兑现承诺了!把饼拿来!
一路穿行于偌大的府邸,周围不时经过的侍从们都是悠哉悠哉的,有人在边扫地边闲聊、有人在给路灯换灯泡、有人在给小轿车换轮胎。
这么一比较,反倒显得自己为俗事而焦虑了。
等周长风步入正堂的东次间的时候,朱泠婧正在聚精会神地画画,她擎着一支鼠须笔,用那尖细的笔锋勾画着昆虫与鸟儿。
水墨画的独特风韵是彩色油画无法比拟的,于是乎,颇为好奇的周长风就在旁边驻足观看。
神色如常的朱泠婧抬眸看了他一眼,“本来是有事找你的,倒是很巧,你自个上门了。”
“嗯…殿下找我什么事?”
“不急,你先说便是。”
虽然起初有那么一丝心虚,但周长风想到明明是从前她画的饼,总不至于不认账吧,于是正色道:“东洋舰队许前辈晋升,我昨天去登门道贺了,然后谈到了海军要把陆战团升格为旅的事……”
朱泠婧的手背沾了几滴墨汁,她边拿湿帕子擦边笑道:“仅此而已?看你这模样,怕不是还有些忐忑?”
“殿下你当时又没打包票。”说完,周长风又尴尬的小声道:“而且后来不是犯事了嘛,搞不好可能被排除掉。”
听到后半句,朱泠婧禁不住笑了,“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个职务跑不掉。”
她把毛笔搁在了玉质笔山上,接着不咸不淡地说:“即便因此而落选倒也无妨,无非得个闲职,还能安逸个一年半载。战端一开,你想清闲还清闲不了呢。”
“殿下,这…需要经过你操作的吗?”
“可以,但毫无必要。对于许多人来说,动力仅仅是攫取南洋利益,为此他们会千方百计谋取胜利。让你,还有相仿的将领赋闲在京很明显是浪费。”
这个逻辑说的通,周长风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从朱泠婧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应该可以拉满了。
“我清楚了。刚刚说有事找我,是什么事?”
目光平静的朱泠婧盯着他开口道:“宪政会过于臃肿冗杂,政见混乱,立场摇摆不定,这很不好。如今的大趋势应是要激进些,但却是稳中偏激,军队…至少海军应该这样,你部的独立性相对较高,这些天着手试试吧。”
草!吹喇叭?
周长风有点惊讶,过了几秒才说:“这很难暗中做到,搞不好就成半公开了,到时候咋收场?”
现在宪政会依旧是主导地位,国人会、中华党等等派系又没明确超越,这实在是……
“我说了,况且你也知道,宪政会臃肿冗杂,它很松散。”朱泠婧不以为意地回道:“而且皇帝也有相仿的想法。”
吹喇叭是hoi4的一个操作选项,用于改变对方的意识xt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