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混沌迷雾起源（7000字）
林砚没有愚蠢地左右回头到处去看。
那声音，是借助荡漾来的水波传递过来，借由他身体的震动，在他耳边响起。
来，来哪里？
是谁让他来？
为什么让他来？
林砚目光幽邃，紧盯着波纹传递来的方向，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动静，就是他之前猜过的，这地底生态背后的维护者传递来的。
他虽然一直认定有这样的存在，但真到人家找上门了，不免也似叶公好龙，心底生出几分紧张。
那是什么人？
或者说，是人吗？
是否一直在监视整个地底平原？
为何之前他挖掘了近千株玄品奇物，他都没有出现，反而此时此刻却忽然显露出自己的存在？
林砚隐约觉得，这可能，与他杀死大量的毒齿鳟鱼有关。
正待去看看，他眉头却忽然皱起，周围的湖水，有些不对劲……
但她最好奇的，反而是他这样做的目的。
下一刻。
这样的人，做出这种大事，绝对有他极其重要的目的。
“他们回来了！”
柳岚青冷冷点头：“我小时候，一度对混沌迷雾十分好奇，经常向别人询问。但无论我怎么问，两句话内，对方都会转移话题。
林砚一阵无语。
绝非轻而易举行事激烈的人。
林砚的目光扫向后面围聚的一群人。
很明显，这是其背后之人，故意吸引林砚来的。
林砚不置可否。
混沌迷雾毗邻在即，他没有更多时间细细探查了。
记录下这出玉柱和地井洞窟的位置，林砚便立即找了一条避开玉柱的路线，自混战的尸佛蠊和毒齿鳟鱼群中杀出一跳血路，径直游到岸边。
“你啊，真是无知者无畏。
但这一个洞窟下方的狭窄区域，却是只有一段十来米距离，再往下就变得很宽敞。
凌霜雪意味深长。
“但那可是陆地啊，鱼儿一辈子也不可能在陆地上生活。
“柳掌。”
此时围着柳岚青，似乎正在声讨。
“难道说，所有尸佛蠊，全都下到水中去了？”
但更陌生的是，林砚竟然一言不发，突然动手！
就好像一只平日里沉默谨慎的小白兔，忽然撕开皮囊，露出猛虎的獠牙，将挡在眼前的人撕咬成粉碎一般！
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只是想到就去做了而已，反正无事，像柳掌一样雷厉风行些，不成问题吧。”
柳岚青此时还陷于林砚刚才的突然爆发，下意识道：“好……”
“不必介怀，人类的世界已经足够巨大，足够人生存了。另外，给你个忠告……”
众人目光全都幽绿幽绿的，盯着柳岚青和凌霜雪，缄默不语。
“往丛林深处探索了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霜雪刚想拒绝，林砚忽然朝下一拜：“拜托了，凌老师！”
他们也跟白令几人一样，被扭曲了神智？
林砚目光扫过，很快便停驻在那玉柱边上不远处，一个漆黑的地井洞窟。
“呵呵，怕不是林砚没找到他们吧？等待会儿遇上了林砚，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还是几个与玉鲸门相熟的人凑过去，跟玉鲸门的人嘀嘀咕咕。
顺着波纹来的方向，林砚飞速游动，这波纹的动静一直维持着，所以这水中的毒齿鳟鱼受了干扰，没有蜂拥向林砚。
柳岚青本以为林砚要问的是府城的情况、玉品豪境的实力问题、或者地下平原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一行人走来，大群人在看热闹，盯着林砚看他要什么动作。
“见过人类在那种生物面前的渺小，见过所谓豪境、妙境、心相境，在那些真正恐怖的生物面前，孱弱得像是蝼蚁……
林砚的为人她不说了解，至少也是相处共事过一个月的。
“但对于你和柳掌这样的玉品豪境来说，似乎并非高不可攀。”
但这些都是林砚自己的秘密，只要不威胁到她，不对镇魔司有害，她完全不想深究。
直到巨响传来、树木坍塌、风烟吹来，他脸色才陡然煞白，心跳瞬间翻了几倍！
艹啊！
林砚摇摇头：“我只是找他们问玉鲸门的消息，他们就围上来，我不过是处于自保才动的手。”
凌霜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紧盯着他的同时，缓缓道：“不告诉你，你不会罢休，也罢……”
“他们啊……”柳岚青哼了一声，“一群蝇营狗苟。听说说你去找他们麻烦了？”
便是旁边的凌霜雪，也是眼底愕然，没有想到。
枪锋自耳畔划过的时候，他根本啥也没感觉到。
二人纷纷瞩目到林砚身上，似乎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林砚还发现了一个bug。
“什么事情，非要单独请教，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就是了……”
林砚的心神也警惕起来，他不知道凌霜雪是否有中招，分不清她的怀疑试探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砚再次喃喃道：“神灵……神灵，真的存在吗？”
“等等！”
“你问混沌迷雾做什么？”
凌霜雪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不包括！”
一样的八秒钟到达底部，一样也是先大后窄。
但他会保持十万分警惕，若这两人真中招了，要朝他动手，他就第一时间，利用【青龙御风雷】的速度，飞快逃进湖水中去，自保无虞。
以他谨慎小心、万事谋定后动的个性，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到处乱跑，威胁他人树敌？
这家伙身上有很多秘密，一举一动，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想法。
这世上，真有强大到这种地步的生物？
找到他，自然就能找到可能的出路……
柳岚青想了想，忽然转向凌霜雪：“你是乾元学宫的学者，对这些更了解，更擅长讲授，你来说。”
失去了波纹的传递，所有的毒齿鳟鱼再次活跃起来，林砚本以为，会有一大群毒齿鳟鱼涌向他。
却没有人喊出来。
还解释什么？
说孙飞鱼心怀不满，所以故意取出玄品奇物，是为了给镇魔司和他上眼药？
“有人认为，说出混沌迷雾一词，就会被混沌迷雾标记，会被混沌迷雾找上吞没。
“终于有一天，人类的贪婪和破坏，触怒了……神灵。”
而最惊恐的，莫过于承受林砚这一击的孙飞鱼。
林砚看了看凌霜雪：“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不方便当众来说……凌老师，不妨你也一起来吧。”
“我们担心出问题，便都先撤了回来聚在一起，准备等地下水道清静些后，就先行离开。”
这些人，大都是之前他寻找《混水诀》时，追踪逼问过的几个府城势力。
这话柳岚青说得十分轻巧，明显是在回忆过去的记忆。
威力也颇为巨大！
如此快速，如此威力，连她们，若是一时不备，恐怕也会一击就被重伤！
即便是有所防备，抵挡得，估计也不会太容易！
林砚的实力，令她们感到陌生。
“区区下城贱民，竟然完全不顾尊卑，朝我等动手！”
“没错，神灵降下天罚，带来了混沌迷雾。
所以他一经取出，便惊艳四方，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这波纹的源头之处。
“从此，人类的世界被混沌迷雾隔绝，人类的历史被埋葬于无穷混沌深渊之中。
林砚眉目凝晨：“所谓神灵，最多也只是一种强大的生物而已。”
不管是陷阱还是出路，在下去之前，林砚还想最后，试探一番柳岚青，看看能否探一到混沌迷雾的情报。
这一下突然出手，完全没有征兆，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而其巨大骇人的威力，也让众人都不敢说话。
柳岚青和凌霜雪，也都是颇为奇异地扫视过去。
林砚摇摇头：“我也不知。”
好半晌缓过劲儿来，林砚感知了一下柳岚青等人所在位置，立刻向那里赶去。
待烟尘散去，远处丛林之中，已然多出一个数丈大小的坑洞，其中树干残骸泥土碎屑遍布，好似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爆炸。
林砚收敛起无奈之色，看了看边上始终冷眼冷艳地凌霜雪，郑重问道：“柳掌，不知道，你对混沌迷雾了解多少？”
凌霜雪还想再说，柳岚青抬了抬手：“好，我们两人跟你一起去！”
“就是！若不狠狠给他教训，将来怕是都敢朝尊贵的贵族大人动手了！”
“是了！《混水诀》可以下水，居然用两株奇物交换，说明他们找到了很多玄品奇物！所以才不要钱似的，一下子拿出两株！”
林砚不自觉重复：“神灵？”
“即便偶尔弹跳上了陆地，也是立刻窒息而死。
“又或者，是设下一个诱惑的陷阱，等我跳进去？”
这群人，猜的对是对的，可问题是，她们根本没有给林砚奇物啊！
“是玉鲸门的人！”
“所以，大多数人都对混沌迷雾，从来都是绝口不提。
她看得出，凌霜雪对林砚的警惕和不信任，说实话，刚才林砚惊艳甚至令人惊恐的表现，让她也生出了几分疑窦。
柳岚青感慨道：“我之前还想，你虽然在刚境走得快些，但可惜无背景无人脉无资源，将来，势必会被秦象、萧野之流远远甩在后面。
众人包围之中，柳岚青脸上颇有不耐，范小鹏、宁小卉等人俱都是又惊又不敢置信，凌霜雪和周围乾元学宫之人，倒是颇有兴趣地看着。
众人纷纷憋屈，尤其是那些遍体鳞伤的家伙，更是脸色涨成猪肝，很想大喊一声，那小子实力不对劲！
“人类化为人魔，野兽化为妖魔，更有更加古老恐怖，人类所无法理解的神魔，在其中徘徊游荡……
林砚深思熟虑了片刻，目中闪过一丝坚定，向着那波纹荡漾来的方向飞速游去。
可听在林砚的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雷霆炸响。
然后便是数声惊呼声传来，众人齐齐看去，只见那孙飞鱼得意洋洋地取出了两株白玉火莲，正在展示炫耀。
对于林砚的个性，她自认比柳岚青更了解，更是隐约猜测到，林砚的实力，可能不一般。
柳岚青领头，林砚、凌霜雪二人相互敌视戒备，一直向侧边走出一大段距离，柳岚青方才停驻脚步，扭过头，深深看向林砚。
林砚默然：“所以，所谓的世间无敌，指的是混沌迷雾之外，人类的世界？”
飒！
一道黑影如同闪电划破空气，骤然从孙飞鱼耳畔穿透过去，将他一丝发尾截断的同时，也将那丝发尾烧成了灰烬。
“嗯？他们怎么完好无损，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攀到岸上，林砚只觉得身体一阵沉重，甚至都有点儿不适应，直接呼吸空气的感觉。
她微微思索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据传，远古时代，这世间，天地相通，世间勾连，人想要去任何地方，只要迈开步伐，丈量土地，就能到达。
“也有人，单纯就是永远也不想谈论和提及。”
难道说……
却没想到孙飞鱼都走到眼前了，林砚却像是视而不见似的。
这时，外头又走来数人，众人扭头看过去。
“两株玄品奇物，就换一门《混水诀》？！”
不过林砚和她认识的时间更长，他能进到镇魔司，完全是个意外，绝没有事先安排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