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湮灭本源
艾伦狠了狠心，耗费三十年寿命，将时间点倒退到南北联邦战争爆发之前。
解决掉伽尼萨家族这个隐患，艾伦立刻传送到蘑菇园秘境，闭关修行。
这一次，他不再压制自己的力量。
了半年时间，修为提升到七阶。
蘑菇园中的半年，相当于外界一个月。
此时，北方联邦的舰队尚未开出港口。
艾伦走出蘑菇园，没有回家。
这一次，他不想再被动的守护家园。
事实已经证明，始祖利维坦厌恶处于被动境地。
趁着还没有引起起源城的注意，艾伦直接传送到北方舰队聚集的军港。
凌空开启返祖形态，化身为庞大的九头毒龙。
此时，北方海军正在举行阅兵式。
北方联邦的高层，悉数到场。
就在军方高官慷慨誓师的时候，天空突然暗下来。
人们纷纷抬头，惊讶的发现……
太阳变成了黑色。
确切的说，太阳被一颗巨大的黑球遮蔽。
旋转的黑球，张开饕餮领域，疯狂抽取生命精气！
从码头到海港，都被饕餮领域覆盖。
置身其中的人们，仿佛身陷地狱。
实力较弱的，短短数秒便被抽干体力，虚弱的瘫倒在地上等死。
在场的军官，多为术士，勉强还能支撑一段时间，试图施法逃离码头。
然而已经迟了。
艾伦将“毒云术”挂载在超限位上。
蕴含9级利维坦毒素的紫色云团，从码头一直蔓延到海港。
码头上观看阅兵式的联邦高官，军舰上整装待发的水兵，通通中毒，生不如死。
极少数龙脉术士，返祖化龙，飞上高空。
云层深处，探出九颗狰狞的头颅。
十八颗紫色眼眸，冷冷俯瞰群龙。
返祖艾伦，目光同样可以传播剧毒。
被他盯上的下一秒，群龙集体中毒。
如同断线的风筝，相继坠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不出一个钟头，北方联邦的高官和海军，几乎被艾伦单枪匹马屠杀殆尽。
今日过后，北方联邦彻底丧失了发动战争的能力。
精心筹划的作战方案，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下，沦为一张废纸。
艾伦主动出击，消灭北方联邦海军主力。
本质上还是为了保卫家乡和亲友。
这个逻辑很简单。
只要杀光敌军，摧毁敌舰，那么敌方军舰就无法在昆特岛的领海上耀武扬威，架起大炮恐吓岛上居民。
最可靠的防守，就是抢先消灭敌人。
事实证明，艾伦赌对了。
一场疯狂的屠杀过后，本源融合进度条直接拉满！
100%达成！
艾伦长舒一口气。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折损了那么多寿命，他终于摸透了始祖利维坦的性情。
但愿这一切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
狂暴蹂躏北方海军的艾伦·潘瑟斯，引起了起源城的警觉。
术士世界太脆弱，容不得他大展拳脚。
米瑞先生又一次出现在艾伦面前，要求他跟随自己前往星界。
艾伦平静的接受了邀请。
离开术士世界的一刹那，本源空间随之瓦解。
一阵恍惚过后，艾伦回过神。
发现自己置身血脉星河深处，面前漂浮着一团恍若祖灵的金色球体。
现在他知道，那是始祖利维坦的本源。
是他这段重生之旅的起始与终结之地。
艾伦还注意到，金色球体内部有一条阴影在晃动。
这是他初见始祖本源时，未曾观察到的。
看来，只有融合度达到100%，才能看清始祖本源的奥妙。
艾伦在星河中艰难前行。
顶着无数祖灵施加在他身上的巨大精神压力，靠近金色光球，看清球内的情景。
原来那条阴影，就是始祖利维坦的印记。
龙头，蛇身，鲸尾。
首尾相连，构成“衔尾蛇”的样子。
艾伦还发现，利维坦始祖的印记，正在不断吞噬自己的尾巴。
这使他回想起穿越前学过的物理知识。
封闭系统的自循环，可以永久维持吗？
热力学第二定律，在奇幻世界适用吗？
始祖利维坦本源的演变表明，至少在某些特殊环境下，这条规律仍然适用。
就在艾伦的注视下，“衔尾蛇”最终吞掉了自己的身躯，彻底消解为一片虚无。
艾伦若有所思。
仿佛一道闪电贯穿脑海，领悟了始祖利维坦本源的真谛。
众生万物终有寿数，终究归于湮灭。
“湮灭”这个词，浮上心头的一刹那。
艾伦头顶的饕餮黑球，猛的震颤了一下。
始祖利维坦本源具现的金色光球，仿佛受到黑球吸引，陡然射向艾伦头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与黑球融为一体。
艾伦的饕餮本源，利维坦始祖的湮灭本源，就这样完美融合，不分彼此。
只有艾伦本人能够感受到，饕餮黑球内部，龙首、蛇身、鲸尾的利维坦，正在追逐自己的尾巴。
她永远追不到，所以永远追逐。
好比神话中的西绪福斯，永不停歇的在陡峭的山坡上推动石球。
如果万事万物终将归于湮灭。
如果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你拿什么来对抗内心的虚无？
拿什么保障生存的勇气？
利维坦追逐自己的尾巴。
这场没有结局的游戏，就是存在的意义。
艾伦逐渐理解了这一切。
始祖利维坦的本源，还夹杂着记忆片段。
这是她想传达给后人的思绪，以及苦恼。
……
艾伦闭上眼睛，感受记忆洪流涌入脑海造成的冲击。
一幕幕画面，在他眼前闪现。
每一帧之间，往往相隔百年。
……
上古时代，始祖与众神因为不同的理念，爆发了一场决定世界归属权的大战。
始祖们最终获得胜利，将众神的国度拖进血脉星河，吞噬神国中的祈并者。
众神就此陨落，埋骨于血脉星河。
战争结束后，始祖们分享胜利果实。
始祖们建立的术士家族，瓜分世界。
术士家族出于自身利益，坚持血统至上，维护种姓制度。
平民生活，水深火热。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只要社会存在，就会有滋生信仰的土壤。
受到打压的地下教会，一次又一次复兴。
宗教复兴推动神力上涨，促使众神复苏。
“异端之墙”封印破裂，吸收血脉星河中的祖灵，导致术士传承的根基受到损伤。
古神创造圣灵化身，潜入术士世界传教。
鼓动平民反抗术士家族的统治，暗杀天才术士。
各大家族血腥镇压乱党与邪教徒，平静一段时间，世界各地又掀起新的冲突。
由此周而复始，看不到长治久安的希望。
始祖们被迫与不断复苏的古神对抗，重新加固“异端之墙”的封印。
这些治标不治本的工作，使始祖们感到疲惫不堪，心生厌倦。
信徒的祈祷，能够使众神获得东山再起的力量。
始祖却无法从子孙的祭祀当中获得好处。
包括始祖利维坦在内，术士世界的始祖们都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子孙的利益绑架，以至于丧失了自由。
当漫长的时光冲淡血脉纽带，亲情也会淡漠。
始祖自身的利益，与子孙后代无关，何必再管后世子孙的死活？
伟力归于自身，必然导致绝对的自私。
始祖们打算离开术士世界所在的晶壁系，按照自己的意志开创新世界。
成为新世界的造物主，创世神，不比留在术士世界为子孙操心费力来得轻松快活？
事实上，上古众神也是出于类似的理由，当初才试图将神国迁出血脉星河。
始祖和神灵这个级别的存在，一旦离开自己诞生的世界，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