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当即引起大家的关注和困惑。
更好的处理方式?
徐鸿将草鱼养在钱宅的池子中,那里足可以让草鱼愉悦地生存,所以并没有此类的烦躁,所以困惑地扭头望向张泰。
钱福看到比自己大上不少的张泰,却是突然间反应过来:“张泰,我记得你养在洗脚盆里,你此次怎么没事?”
咦?
徐鸿等人突然反应过来,若澡盆都养不活草鱼的话,那么洗脚盆更是没戏,不由得困惑地望向年纪最长的张泰。
“我猜应该是我跟张泰看到草鱼快不行之时,我将草鱼直接还回太液池,张泰的鱼选择直接放生,所以陛下才没有问责我们!”拥有相似情况的青年男子反应过来,当即发表自己的看法道。
户部主事钱森擅于总结和分析,显得若有所悟地点头:“这个分析很合理,陛下之所以贬谪刘状元三人,恐怕是因为他们眼睁睁看着草鱼死在澡盆中了!”
他们遇到相似的情况,由于两批人的做法不同,所以得到的结果却不同。
张泰等三人将草鱼放掉或还回去没有获罪,仅是对这三个任由草鱼死掉的翰林官治罪,其中的真相昭然若揭了。
并不是皇帝做法不同,而是刘存业三人咎由自取。
钱福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可能出在这里仍旧不甘心地辩解:“一条草鱼而已,值得了几文钱?我看此次分明就是小题大做,故意针对我们三人!”
“仅仅是一条草鱼吗?那可是陛下交给咱们照料的鱼!”
“你们养不活可以即刻还回去或放掉,陛下都不会怪罪你们,但你们都做了啥?”
“做错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选择一错到底,这才是陛下贬谪你们的真正原因!”
……
面对钱福的举重若轻般的辩解,徐鸿等人的火气亦是被点燃,却是不再惯着这位榜眼,便纷纷发现自己的看法道。
若说早前还不太理解陛下的做法,但现在经过一番分析后,他们意识到陛下处理钱福等三人并没有什么不妥。
“你们三人可有想过,若这草鱼是百姓的话,你们还认为此次被贬谪是不公吗?”一直沉默的张遂看着这三人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便进行灵魂拷问道。
其他人或许仅仅认为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考题,但出题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而让他们养草鱼本质便是考核他们“照料”百姓的能力。
刘守业三人可怕的并不是能力不济,而是他们没有承认错误的勇气,却是选择在错误的道路一错到底。
若皇帝对这种人委以重任,最终只会坑害这个天下,成为华夏的又一祸害。
由此可见,皇帝其实做到了知人善用,即便刘存业这三人的文章再好,但确实不是储相的合格人选。
“咱们入仕为官,不正是皇帝将百姓交给我们吗?”
“若你们做不到,却是一错到底让底下的百姓死亡,陛下如何能够重用你们?”
“你们三个还是回去好好反思!陛下将你们三个贬谪,对你们已经算是仁慈了!”
……
徐鸿等人理清朱祐樘贬谪钱福等人的逻辑,面对这三位昔日高高在上的翰林院,显得不再客气地说教道。
钱福顿时像是泄气的皮球,亦是意识到自己确实处理不当,其实当时他有想过放生,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煮掉了“百姓”。
靳贵原本是一个懂得隐忍的政客,这一刻却是憋不住道:“百姓的生死重要吗?这分明就是一个借口,哪朝哪代是以爱民护民为词臣晋升的指标,只能说咱们遇上了不讲理的君王!”
在他的观念里,虽然很多重臣口口声声为拯救天下苍生,但他们服务的人仅有皇帝一人。至于他们词臣,只需要学习如何治理天下即可,根本不该考核他们是否爱民。
而今因为照料不好一条草鱼便贬谪他们,特别还将他贬为正九品的仓大使,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服气。
“如今看来,陛下将你贬为仓大使极为明智,你这种人压根不配跟我等同朝为官!”工部主事于铭的脸上写满了厌恶之色,直接进行怒斥道。
你……
靳贵何曾遭受到如此的羞辱,顿时目光愤恨地望向了于铭。
“靳探,我不管你是如何看待百姓!若今后胆敢做欺压百姓之事,即便当地的巡抚不治你的罪,我亦绝不会坐视不管!”徐鸿深知眼前之人是伪君子,亦是发现严厉地告诫道。
“靳探,凡事三思而后行,否则休怪我不念同年之谊了!”钱森等官员意识到眼前的探郎并非同道之人,亦是发出警告地道。
靳贵面对这帮同年的严厉警告,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前途无量的翰林编修,而是已经被贬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仓大使。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刘状元,好好做好地方知县,这是真正能够爱护百姓的官职!”张遂念及跟刘存业是同乡,临离之时进行告诫地道。
抛开官职的重要性不提,其实皇帝对刘存业三人并不算是赶尽杀绝,甚至算是给刘存业和钱福一次机会。
刘存业仍旧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显得无好气地回应:“张遂,既然知县这么好,你怎么不向陛下请求做一个知县呢?”
“本官是大明的刀,陛下将我放在辽东是为了历练,现在更适合出任吕宋巡抚!”张遂朝着听潮阁的方向郑重拱手,显得理所当然地道。
经过此次的重新洗牌,弘治朝的一甲三进士全部陨落,而辽东巡抚张遂成为己酉恩科最耀眼的存在。
在这边争论之时,命运的齿轮悄然运转,正在听潮阁前作答的新科贡士面临了最后一道题目:“海外有矿,金百万计,吾民寻得,归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