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皇帝?哈哈……”
“即便只是麻子脸,他以后亦得收敛一些了!”
“朝廷的体面,皇家的颜面,今后他应该能乖乖夹着尾巴做皇帝了!”
……
即便听到马文升的提醒,但在场的人仍旧显得十分乐观,却是知道朱祐樘一旦染上麻子脸会影响到他的威信。
若是早前他们对根正苗红的弘治帝无计可施,但一个没有子嗣且身体“残疾”的皇帝,若推倒换人却是拥有更大的可操作性。
吴山长相等人脸上的笑容更浓,却是知晓皇帝即便侥幸不死,那亦将是一个身体有缺憾的不完美帝王。
“这茶水怎么会有一股鱼腥味?”马文升正是得意地品着手中的香茗,却是突然扭头望向仆人道。
正是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而后一行人破门而入。
“怎么回事?”马文升等人正处于兴奋之中,在听到突如其来的动静后,当即纷纷疑惑地扭头望向门口处。
却见一帮身穿斗鱼服的锦衣卫闯了进来,只是他们每个人都戴着口罩,为首的人是一个身材结实的青年男子。
受到朱骥事情的影响,锦衣卫系统遭到了大清洗,那些勋贵二代、皇亲二代、文官和武将二代纷纷遭到清洗。
若说以前的锦衣卫是大杂烩,但现在的锦衣卫以精英为主,不仅是合适的皇帝亲卫,而且拥有很强的侦察能力。
吴山长心里咯噔一声,旋即强装镇定地怒声呵斥道:“大胆,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强闯民宅,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自我介绍一下,我乃北镇抚司千户牟斌,眼里自然有王法!”牟斌将在场人员的反应看在眼里,当即自报家门道。
虽然在上次的锦衣卫大清洗中,他并没有因此而迈上一步,但现在千户的含金量更高。何况他已经入了皇帝的法眼,只要用心做事终归能够升职。
马文升顿时寒毛炸立,却是知道眼前这位锦衣卫千户是皇帝身边的恶犬,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道:“你……你想要怎么样?”
“你们都别装了!当真是好胆,竟然敢谋害陛下,可惜你们通通都失算了!”牟斌的脸色一沉,显得已经知晓一切地道。
吴山长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承认,当即进行狡辩地道:“牟千户,你休要含血喷人,我们只是躺在这里避痘,何错之有?”
“对,我们在这里避痘!”
“老夫是原南京刑部左侍郎,你几品?”
“牟千户,你是张老的学生,咱们其实不是外人!”
……
在场的成员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却是咬定自己在这里是避痘,有人对牟斌进行施压,亦有人打起了感情牌。
只是他们通通都失算了,一个乔装成奴仆的人员上前道:“牟千户,这上面都是他们刚刚的对话,请查看!”
“呵呵……你们是不是高兴太早了?陛下英明神武,你们当真以为崔太医那点小伎俩能欺瞒得了陛下?”牟斌看过他们对话的内容,不由发笑地询问道。
啊?
吴山长等人的眼睛一瞪,显得无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马文升的脑子飞速运转,显得难以置信地询问:“你的意思是皇帝没有感染天?”
“自是如此,崔太医已经被我们秘密控制住了!此次若不是他传递情报,我们又怎么能顺藤摸瓜查到这里呢?”牟斌的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十分得意地道。
其实崔太医并不知晓马文升,但他终究是重要的参与者,却是拥有一个传递情况的重要途径。而他们正是通过传递假情报,从而成功地摸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事情到了这一步,终于是拨云见日,这股隐瞒在京城底下的势力今日便要连根拔起。
“崔太医?”
马文升得知自己竟然是全盘皆输,顿时一屁股重新跌坐在座椅上,却是知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他是景泰二年的进士,虽然名次并不理想,但由于出身寒微,反而受到自己老师所赏识,最终吏部授职御史。
御史官卑而权重,故而他在山西和湖广两地简直如鱼得水,后面经过福建按察使过渡,便成为了一方的督抚。
只是身处于朝堂,不可避免地陷入党争,因在辽东跟好战分子汪直意见不合,最终被逮住过错谪戍重庆卫四年之久。
所幸,四年后汪直被他们文官集团扳倒,而他终于官复原职,后来出任油水最肥的漕运总督兼河道总督。
原本他被扶到兵部尚书的位置,结果自己不被宪宗所喜,很快被“调”到南京养老,出任南京兵部尚书。
所幸,宪宗很快过世,经徐溥和怀恩举荐出任都察院左都御史纠察百官,清除宪宗早年所任命的传奉官。
偏偏地,原本随意拿捏的朱祐樘登基之后,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致使他刚刚返回朝廷不久,便因维护原户部尚书李敏而被免官。
几十年的沉浮宛如过眼云雾,自己原本可以成为响当当的贤臣,但遭到宪宗嫌弃则罢,结果连刚登基的弘治都没有重用自己。
他恨!
他不甘心!
所以他选择走上了一条能够真正掌握自己命运的道路。
只是今日,他终究还是败了。
一切的谋算,到头来通通都成为了笑话。
那位一度被自己看不起的帝王,不仅识破了崔太医,而且还顺藤摸瓜查到了他们组织的大本营。
“通通带走!”
牟斌环视在场如丧考妣的重要参与人员,显得面无表情地大手一挥道。
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还真无法相信这表面太平的京城,这帮拥有贤名的人竟然做着伤天害理之事。
特别这个马文升,原本是一个做到都察院左都御史的重臣,竟然想要通过崔御医谋害皇帝,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到了这一刻,他越来越理解皇帝当年因何要弃用自己,这帮口口声声爱国爱民的官员确实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北京城上空的阴云慢慢散去,一缕缕阳光落在白雪皑皑的街道中,街道旁边那块地不知何时钻出了一株嫩绿的小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