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禁系统,张正德看到杜重洋就在外面,于是开门。
片刻后。
杜重洋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面相显得很儒雅,头发全黑,用发胶打理的一丝不苟,身穿一件银灰色唐装,显得很有大佬派头。
有点像是那种老牌港星,谢贤之类的感觉。
儒雅中带着霸气,还有些许邪气。
反正,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张总,你好。”
“秦先生……哈哈哈哈,我刚去看了你的瓷器展,叹为观止,真的是叹为观止,瓷器界,又出了一位大神啊……”
他朗声笑着说道,主动伸出双手,分别和两人握了一下。
对于张正德的态度,不咸不淡。
对于秦洛,就是礼遇有加了。
秦洛脸色平静,微微点头,手中则是继续把玩着这件兔毫盏。
杜重洋看了一眼,眼神微动,却显得并不在意,若无其事的落座,手指点了点桌面。
请茶。
张正德煮过一个杯子,给他倒了杯茶。
终归,来的便是客。
“这件兔毫盏,此处银层内,内壁是不是有你的暗号?”
秦洛这时忽然笑着问道。
一副学术交流的语气。
杜重洋看了一眼,哈哈一笑,竟是也没隐瞒,爽快的答应下来。
说道:“这是我平生第二得意的作品。”
“仿古五大手法,老胎接底,老胎新釉,老胎新彩,老胎后刻款,老胎新焗,市面上的仿品,无不出此左右。”
“不过,我这件,足以开创一个新的流派。”
“秦师傅猜到,是什么手法了吗?”
他不仅没有丝毫惭愧,反倒是有着一种考教的意思。
秦洛微微抿嘴,眼神清淡。
一笑。
便缓缓开口说道:“郎廷极的后人,去做这种事儿,也算是家学渊源了。不过,并不高明。倒是透露着一股子鸡贼劲儿。”
咳!
杜重洋一口茶水好险没喷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洛,眼中有着极端的难以置信。
他……他怎么知道?
他怎么看出来的?
他……什么来路?
他怎么会知道……郎廷极?
朗廷极,字紫横,康熙一朝重臣,最高做到漕运总督,官声显赫。
除了官位外,郎廷极在瓷器一道上的成就,便是创办了郎窑。
郎窑是历史留名的精品窑口,有郎窑红,郎窑绿等原创出品,名声赫赫。
不过,除此以外,在仿古一道上,也很有建树。
康熙一朝,或者说整个清朝,瓷器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巅峰,仿古之风盛行,而且出现大规模的官仿。
其仿制水平,足以以假乱真,当时就给瓷器市场,造成很大的混乱。
主要是皇家喜欢,上行下效。
虽然,这样的技法,只在很小的范围内流传。
不过,秦洛却是知道的。
从手法上来看,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杜重洋,就是这一派的传人。
虽然姓氏变了,但传承下来的手法和风格,却是如出一辙。
“对吗?”
“郎氏秘传的后人。”
秦洛依旧是笑眯眯的,若无其事的说道。
杜重洋此时内心的惊骇,已经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自认为自己藏的极深,这一派手法,已经失传上百年,肯定不会有人再知道了,所以他才能屡屡得手。
但没想到,竟然被秦洛,一口叫破玄机。
一时间……
三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张正德也目瞪口呆过后,旋即,脸上便也露出轻快的笑容。
内心如同大夏天喝了一杯冰阔乐一样快乐。
洛哥,解气!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