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典型的领导面相,这放哪个公司里至少都得处长起步。
李承真赶忙站了起来,正身肃立,左手压右手,举过头顶,俯身行礼。
这叫天揖礼,是国朝传统,晚辈拜见长辈时行的礼。
李承真一边行礼嘴里一边念念有词,声音中气十足。
“梨园李家,李氏承真见过窦主任。”
“免啦,”窦乐摆了摆手,招呼他坐下,“什么窦主任,生分,喊我窦叔就行。”
“好嘞,窦叔,”李承真重新坐下,主动把桌子上的茶具摆开,添上了茶。
“承真是吧,叫阿真显得娘气了点,叫小李又生分,窦叔我就喊你阿承了,”窦乐接过了李承真推过来的茶,笑了笑,“想当年啊,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活动开展不顺利,老犯错,李叔可帮了我不少忙,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叔他老人家前些年也走了,哎。”
“劳窦叔您介怀,老爷子那是喜丧,临走那几年都乐呵儿的,最后也得了个无疾而终,临走当天上午还就着豆汁儿啃了好几个焦圈儿,”李承真摇了摇头,“爷爷他老人家是八十四走的,这是寿到了,总比得了病,消磨心气儿强,反正我们这些后人都挺替老爷子开心的。”
“也是,李叔他老人家一直活得通透,不像我这年过半百了,还在这宦海沉浮,比不得,比不得,”窦乐先是感慨一声,又打量了一番李承真,“十几年前我还在李叔家逗过伱呢,这么快都长成俊后生了。”
“窦叔倒是风采依旧,”李承真也笑了笑,笑着笑着,突然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桌子底下提起来一个礼品袋子,“欸,对了,窦叔,你看,这个啊,您收着,我这大老远过来呀,总得给您带点土特产吧,不然那不白跑了吗?”
“哎!阿承,就凭我们两家的交情,有什么好带东西的?你人过来就行,窦叔还能委屈你不成,”话是这么说,但是礼到心意到,窦乐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郁了,“听叔的,东西叔就不收了,你原封不动带回去,这不是窦叔不领情啊,上边儿,上边儿有规定。”
“害,这能扯到哪门子规定啊,我这远道而来的晚辈给您带点土特产,妨碍到谁的规矩了?”李承真笑着摇了摇头,坚定的把礼物推了过去,“窦叔,你就放心的收着吧,又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无非就是些烟酒茶,您要是不收啊,那就是不留我,我转头坐飞机就回四九城去。”
“唉,你这孩子,主意太正!”窦乐苦笑两声,“行,叔收着还不行吗,阿承你可千万别急着走啊,这都快中午了,叔做东,怎么说也得先给你接接风才是。”
“那侄儿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承真笑着拱了拱手,一副任凭做主的态度。
“你这孩子从小就机灵,”窦乐摇了摇头,朝门外喊了一声,“老单啊!”
“在呢,窦主任,有事您吩咐,”会客室的大门开了一个小口,一个胖秘书从里面探出了头。
“帮我在老正兴订个包间儿,干脆把那几根苗都喊过去,今儿我要招待我这大侄子,”窦乐说道。
“没问题,窦主任,包在我身上,”单秘书顿了顿,“主任,咱们这是走哪个账?”
“你这问的什么混账话,当然走我的账,还能有什么账?”窦乐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是是是,我失言了,”单秘书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扭头走了出去。
“阿承啊,这来了魔都,怎么说也得先尝尝这里的本帮菜,老正兴这地儿开了一百多年了,今儿让你试试,比不比得上你们京城里的馆子。”窦乐回过头来,笑脸已经重新堆在脸上,刚才的事情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尝个鲜了,”李承真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东西,干脆装聋作哑,啊不对,装朵拉作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