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夏浅薇一身暖阳色的秋菊暗纹裙,简单的发髻仅仅缀着珍珠钗花,清爽的妆容丝毫无损她的美貌,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温暖之感。
夏宜海不由得晃了神,这张脸不论看多少次他都还难以习惯。
“父亲放心,女儿会谨慎小心。”
“若是遇”
本想提醒她若是再遇见那个小郡主,定要离得远远的,可夏浅薇却略显疏离的行了一礼,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便由如画扶着上了马车。
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车轮声,夏宜海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究竟从何时开始,女儿竟与他如此生分了。
镇国府在京都更为繁华的东郊内,夏府则在西郊,一个时辰的车程后,渐渐放缓的速度让原本闭目养神的夏浅薇睁开了眼。
威严的镇国府匾额下,两头辟邪霸气的石狮派头十足,夏浅薇一落地,身后的如画不由得疑惑的开了口。
“小姐,怎的这般安静?”
不是说遍邀了京中名媛,还以为会是一副门庭若市的景象。
然而夏浅薇却是淡淡的笑了笑,想必自己邀帖上写的时辰比旁人的早了些。
果不其然,一跨进那恢弘的大门,立刻有名高等女婢迎上前来,只是她在看见夏浅薇的面容之后不由得一愣,惊艳之余疑惑的望向外头的马车。
这就是今晨派去夏府的车,没错,可怎么夏家来了其他的小姐?
“浅薇来迟,还望见谅。”
夏浅薇自报家门,这婢女当即惊恐的后退了两步慌忙行了一礼,“奴婢春暖,奉老夫人之命为三小姐领路。”
自己该不是在做梦吧?曾经那个飞扬跋扈浓妆艳抹的夏三小姐,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身后的如画看着春暖差点跌倒的样子,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意,自家小姐如今惊为天人,身为下人自己也面上有光得意了起来。
穿梭在大气又别致的后花园里,比起外头灰色的寒冬,从各地运来的花卉仿佛将春日锁在了这一方园院之中,据说大部分是陛下恩赏的,由此可见镇国将军府皇恩浩荡,这份昌荣非寻常大臣可以比拟。
而且连府中的下人都一副规矩严谨的模样,治家如治国,身处其中便觉肃然之意。
“过了湖就是老夫人的院子。”
前方的春暖停下了脚步,夏浅薇了然,回头吩咐着跟在身后的两名武将,让他们在此处等着,不可进入后宅。
见夏浅薇如此知礼的模样,春暖心中更加讶然,虽说这容貌可以改,但秉性真能天差地别?若是装模作样,一会儿不知还能否坚持下去
夏浅薇分明注意到对方的嘴角噙着一丝别有深意的浅笑,她佯装不在意,便跟着踏入了湖边的竹林小路。
波光粼粼的湖中央,那水榭中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大少爷今日回得这般早。”
春暖好似惊讶的声音传入了夏浅薇的耳中,她闻声望去,便见那身穿蓝色云祥劲装,腰悬佩剑的男子迎风望着前方。
无可挑剔的侧颜,如宝剑般锋利耀眼的气场,只是往那一站就尊贵立显,无需多余的装衬,自有他天生的俊傲,冷逸非凡。
那就是夏三小姐中意的冷玉寒?
夏浅薇的眼底只是划过一丝客观的欣赏,随后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置身事外的疏离感。
却不想片刻之后,一道如柳的倩影缓缓的进入了水榭,与那男子面对而立,氛围似乎有了些许别样的变化。
“那、那不是表小姐吗?!”
身后的如画惊讶的捂住了嘴,神色慌张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夏浅薇的表兄妹极多,每一位都比她身份尊贵,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尤其是这相府嫡女柳溪云,生得花容月貌,才艺出众乃是京都名媛的典范。
跟臭名昭著的夏浅薇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所以这是何情况?!
俊男佳人,秀美水榭,还门当户对,不是私会是什么!
夏浅薇玩味的挑了挑眉,看来提前受邀的还不止自己一人,居然如此巧合,踩着点儿就遇上未婚夫与别的女子幽会,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可真有点儿意思。
一旁的春暖看着夏浅薇这般风轻云淡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眉头,如此羞辱她怎么还能忍?
记得不久之前,三小姐仅仅因为别的女子在她面前提了下大少爷的名字,就大打出手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
“三小姐莫要误会,我家少爷向来作风端方,万万不会与别的女子牵扯过密。”她这么说,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不误会。”
却不想,夏浅薇只是轻轻笑了笑,见这婢女还不带路,莫非一会儿还有别的戏可看?
你不误会,那可我怎么办呀?
春暖心中焦急,求助的望向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另一道身影,那眼神好像在说快去禀报小郡主。
此时,水榭里的女子温柔似水的开了口。
“玉寒,许久不见,听闻你近日才回京,可是军中事务繁忙?”
冷玉寒微拧着剑眉,自家小妹让他在这里等着,却没说还有人要来,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湖岸旁几道女子的身影,瞬间明白了什么。
“嗯。”
谁人不知冷玉寒性子寡淡,能让他回一句就足以令人受宠若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