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世不同,这辈子嫁人一点忐忑都没有,不是因为两世嫁的是同一人,而是今生早早与相衍心意相通,半点没有对未来的迷茫,反而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期待。
连海深脸上飞起一点红,连忙伸手拍了拍。
啊呀,真是......大清早的,想什么呢!
钦天监算的时辰是下午,沈渡濂送了嫁妆,被相家人安排在府里喝茶,没一会儿就赶上了相衍出门迎亲的时辰,二人在大堂打了个照面:因为是喜日子,相衍难得换上了一身正红的袍子,金冠束发,一只仙鹤簪髻,他面容深邃,偏神情清冷,瞥了沈渡濂一眼才露出一点笑意:“沈兄。”
沈渡濂嘀咕:“什么沈兄,今日过后,你该跟着妹妹叫我兄长。”
相衍装作没听见,朝相老太爷和相平夫妻拜了拜,聆听老太爷的教诲和相平干巴巴的两句叮嘱,才转身出门。
门外是扎着红花的高头大马和华丽无比的花轿、还有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他翻身上马,高声道:“走。”
“起行咯!”观壁大唤一声,走在最前头的礼官儿敲敲打打奏起热情洋溢的《凤求凰》,让人一听就知道今天是这是一场两姓相和的喜事。
迎亲队伍和送嫁的队伍一样,愣是绕着外城走了一圈才到辅国公府,相衍翻身下马,阔步进了连家。
正堂里,连士良和沈束河坐在主位上,龚氏坐在一边,满意地打量相衍。
都说右丞相年轻有为,又生得俊美无俦,今日一看果真是的,与自己那外甥女十分登对!
连士良神情很复杂,憋了半天干巴巴地说:“你二人日后要同心同为,相敬如宾,我......我那女儿就交给你了!”
相衍郑重地应:“岳父大人放心。”
喜娘在一旁,高兴地一甩帕子:“新娘子来了!”
连海深头上蒙着盖头,被采兰和赠芍扶着走到正堂,盖头下的视线很有限,走了好几步才瞧见一片同样料子的正红衣角,她的心没由来地漏了一拍:
是、是他......
相衍从二婢手里接过连海深的手,领着她郑重地向连士良叩了三拜,连士良声音有一些抖:“好、好,以后当侍奉长辈,团结家中,贤良为重。”
龚氏作为女方唯一的女性长辈,将她拉过来,腕子上各套了两只赤金镯子,抹着眼泪吩咐:“这是龙凤子孙镯,吉祥的,咱们安南的规矩都是女子出门前戴的......深姐儿啊,往后......”
说到这已经哽咽得不行,她一抹眼:“瞧这大喜之日我哭什么呢!平白让相爷看了笑话。”
相衍露出一点笑意:“舅母说得哪里话。”
龚氏拍拍他二人的手:“快去把,误了时辰可不好!”
喜婆在门口撑开红伞,伸手想要从相衍手里接过新娘子,相衍从她手中接过红伞塞进连海深手里。
喜婆道:“哎呀!相爷,这伞到入轿前不能撤下的呀!这是规矩呀!”
相衍当然知道这是风俗规矩,他笑着对连海深说:“听见没?拿稳了。”
连海深一愣,乖乖地点点头,下一瞬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啊!”她一声惊呼,慌忙握紧手里的伞柄,弱弱说:“你......”
新娘子到新房前不能说话的,相衍唇边含了一抹笑,大步往门口走,家中还有许多家奴和来观礼的亲朋,在大家的喧闹中,相衍将她小心放进轿子里,知道她脚不能着地,特意放到座儿上,还扫了扫她的喜鞋底。
喜婆也没料到,右丞相一把年纪了,娶妻竟然这样猴急,竟然把新娘子抱起就跑!
“起轿,奏乐——”
热情洋溢的《凤求凰》又被奏响,吹吹打打的队伍饶了主城两圈,终于在吉时到了相府门口,相衍踢过轿门,将她扶下来,二人扫裙角、跨火盆,才进了相家主堂的门。
堂中十分热闹,熙熙攘攘挤满了相家的亲朋好友,主座上一左一右坐着相老太爷和相太师,苏氏坐下相太师下首。
两人站定后,钦天监的礼官接过喊礼的差事:“新人入堂咯——”
“一拜天地——”
两人冲着屋外的青天白日,郑重地拜下一拜,也不知是不是在感谢天地能够给前世怨偶重来一次的机会。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拜之后,算是礼成,礼官捧着金漆的托盘,笑眯眯地走上前:“相大人,这是圣人托付臣带来的寿桃祥云青玉如意,以祝相大人与夫人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竟然是皇帝御赐的玉如意!
相衍拉着连海深行了一礼,郑重地捧过玉如意:“谢圣人赏赐!”
观壁上前接过玉如意,相衍说:“今日相某喜日,大人也得留下喝一杯,尽兴再走!”
那礼官露出惊喜的表情,笑着应下:“那是当然,必须要向相大人讨一杯水酒才是!”
说罢他走到门边,高声道:“礼成,送入洞房——”
正式礼成之后,连海深便被喜婆扶下去了,相衍留下招待一屋子的客人。
新娘子送走以后,围观的人群便散了许多,大家三三两两入席去了,虞旸走上前,抱着礼盒,对相衍笑道:“末将与大公主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李长赢的礼物竟然与虞旸的装在一起?
相衍吩咐观虚接下,冲虞旸笑了笑:“虞将军可是少见,今日大驾光临令家里蓬荜生辉,将军可得同相某喝两杯再走!”
虞旸欣然点头:“那是当然的,若不是大公主为了避嫌,她说也该来参加卓相喜宴的,毕竟这样的事一辈子都不定有一回,是不是,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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