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一个人的五毒之术再强,也不可能螳臂当车。
也就是在黄巾之乱平定之后,明处的大汉朝和实质的以下的几股势力,私下商定,天下所有的毒材,全都罗例为禁药,不允许采撷,更不允许兜售。
物品被大量禁止流通后,就算梅然有不法之心,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如同被绑了翅膀的鸟一样,只能落地为鸡。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梅然落地为鸡,各个势力的重心人物,还是很惧怕梅然,这才有了,各个势力之所以对梅然又敬又怕的原因。
也是为什么当天下所有人,知道我是梅然的关门嫡传弟子时,天下暗地里的风起云涌。
参与过黄巾之乱的人,都明白张角所带给众人的震撼,更明白,谁拥有梅然的嫡传弟子,谁就等于坐拥一半的天下。
这样的诱惑,谁不想得到?
我听的冷汗淋漓,整个后背被浸湿的滴滴答答。
“那我不是很危险吗?”我咽着口水说道。
再笨的人都知道,当一个人成为半个江山的诱饼时,得到的人会拼其全力保护,得不到的人会拼其全力杀之。
而我现在,实质上没有让任何一方得到,但明质上,诸葛亮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嫁给周瑜,那不就是代表着江东得到了我,曹操那边,刘表那边,又怎么会放过我呢。
我大汗不止。
诸葛亮看我吓的冷汗淋漓,反而若无其事的轻笑:“你为谁都可以知道张角跟梅然的关系吗?”
“扑”……我啐了他一口。
敢情从头到尾,我都在被他耍着玩。
诸葛亮见我脸飞速涨红,眉峰倒竖,清了下嗓子道:“江东唯一知道此事的,就只有吴国太,至于孙权,我想目前来说,他还不知道。”
“那周瑜呢?他那天就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给我听的。”
诸葛亮淡笑:“那是他猜的,周瑜处事小心警慎,就算猜错了,娶了你,对他来说,也并无坏处。”
和你个称泥的,这么说,当时周瑜是想打闷头棍咯,还好,当时我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周瑜这记闷头棍算是白打了。
“那曹操那边呢?刘表那边呢?”
诸葛亮看了我一眼,不是很肯定的道:“曹操那边,估计目前还不知道,知道此事的只有当今天子。至于刘表嘛,那是自然知道的。”
我两眼一翻:“刘表知道,那你传言我会嫁给周瑜,不就是把我往死里推吗?刘表傻啊,不知道把这事上报朝庭,告诉曹操啊。”
诸葛亮突然清亮的眸子弯笑起来:“所以你才要逃啊。”
我晕,合计着,诸葛亮这回就是使了个最下等的计。到头到来,我还是要逃,而且必须得逃。
怪不得,他一点也不着急,我会不会嫁给别人。
敢情他肯定以及十分确定,我是不会嫁给别人的,除了普通人,除了他诸葛亮,我一个人也嫁不了,尤其是有势力的一方,嫁给谁,我就害谁。
这叫什么,这叫又香又臭,想吃,又不能吃。看着是一个黄金咯咯,实际就是定时炸弹。
我气的不轻,说到尾,方向不变,只是摸清了点路子,这有个屁用哦。
这时华容的声音在屋外说道:“这是给小师叔准备的晚饭,检查吧。”
我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两下,查吧,查吧,查了这最后一顿,老娘就再也不用再受你们的鸟气了。就算你孙权在外面布上百道死士,我也一样跑的了,以为老娘真的只会五毒之术吗?我呸,梅然早就有先见之明,早就教会了我五毒术中,最不起眼的易容术了。
诸葛亮很同情的瞄了我一眼,起身退到先前那个角落。
我哼了一下,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会要你同情了,老娘在吴侯府软禁了四个月,咋不见你来同情。
得,把我从吴侯府中解放出来,算是你同情吧,可是狗屁,这种同情,跟要我命,有什么分别。
现在求爷爷告奶奶,希望那刘表,不要那么勤于政务,嫁周瑜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襄阳。
外面叮叮咚咚的一阵碗盆乱响后,华容的轻巧的步子就迈了进来,身后跟着华东和华夫人。
我没想到华东和华夫人会来给我送行,吃惊了一下。
算是离别的饯行酒了,华容和华夫人准备了很多菜,还有一壶黄杨酒。
团团围住桌子坐定后,由华容掌酒,华东和华夫人举杯看着我,只见他们眼角湿润,心里那想说的话,全都溶进了那眼神之中。
几杯黄杨酒落肚,我们四人没有说一句话,就只是笑对相望,所有的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过了一会,就听到屋外华春的声音,没过一会,就见华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谦意道:“适才有个病人,担隔了,小师叔勿怪。”
我没出声,就听华容有些哽咽道:“那就请师兄自罚三杯。”
华春看了我一眼,又看着满桌的佳肴,低下头道:“是,我自罚三杯请罪。”
顿时气氛变的很沉重,离别的伤感味很浓很浓。
我喉咙哽塞一样的气闷。
鼻息间喷出来的气,有些刺痛,眼睛也有些泛酸。
来江东五个多月,除了那软禁的四个月,跟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却有一种家人的感觉,不离不弃的家人感觉。
我本无家,我本再无亲人,可是在江东,我却有个了杏林堂。
杏林堂里,我有了个在心里像妹妹一样的华容,一个像大姐姐一样的华夫人,一个像兄长一样的华春,还有一个妹夫华东。
华容的红楼梦才讲到黛玉葬花,我在杏林堂白吃白喝,却连一个病患也没帮华春看过。华东说我不会收敛表情,害他多花了冤枉钱给那些贪官,等等,就像如影在目,刚刚发生一样。
今日这一别,来日再相见时,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
结果一屋的人,我最先掉眼泪。
华夫人拍着我的手轻声道:“总有再见的一日,小师兄要保重。”
华东和华春对视一眼,举起酒杯:“保重。”
我红着眼,哽咽的点头:“你们也要保重。”
这一顿离别饭,吃的所有人如同嚼蜡,原本浓香的黄杨酒,尝在嘴里尽是那苦涩。
华容早已泣不成声:“小师叔,红楼梦还没有讲完呢。”
我咬着下唇,安慰她道:“放心吧,来日我写成册子,找人给你送来。”
华容宛如梨花带雨般点头。
华东:“都不要再哭了,容儿你也是,若一会我们走的时候,让他们发现端倪,那就不好了。”
华容赶紧点头,擦去那晶莹剔透的泪珠,笑的比哭还难看的,给我夹菜。
一席饭吃下来,话只有这廖廖几句,可其中的情和义,却如山高,比海深,直到我出了建业城,心底还在激荡不已。
多年以后,再回想这一顿饭,依然让我激荡,让我嘘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