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震惊归震惊,反正这三分天下也好,二分天下也好,跟我都没关系,我又不是天子,也不是一国之后,更不是什么智可敌国的军师。管他是三分也好,二分也罢,我的理想是,男人孩子热坑头,只要温饱小康,我就满足了。
至少嫁诸葛亮也好,还是再嫁别人也好,只要不是我讨厌的人,和讨厌的勾心斗角的日子,我都能勉强接受。
周瑜,我是真的不可能接受,理由很简单,我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胸无大志的我,只想平凡的,普通的活着。但只要嫁给他,用脚肢头去想,也知道,那种日子,是天天守在铜镜面前,忧心重重,牵肠挂肚的一生。
更何况,他周瑜心里并没有我,他的心里,江东是第一,他的江东儿郎是第二,侵战城池,夺取天下,是他毕生的心愿和追求。女人?女人在他眼里,只一个生儿育女的机器罢了,这样的生活,我不要,死也不要。
既然女人只是机器,他为什么又要这么执着的非要娶我不可?
诸葛亮又没成名,目前只是一个穷野小子,他犯不得斗气,那是为什么,为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思索了两天,还是不明白周瑜的用意,距离他所散布的成亲之日,还有八天,没有时间让我再多想了。
今天下午,居然还有模有样的,来了一大群的丫头婆子,不知从那里得到我的身材比例,竟然做好了一身大红的嫁衣,金丝穿花,鸳鸯蝴蝶,鲤鱼戏水,粉荷白莲,绣的大红的嫁衣,活灵活现,美的晃眼。
所有丫头婆子,全都喜滋滋的恭喜着我,飞上了枝头当凤凰,嫁得好夫君。纷纷称赞着周瑜是何等的杰出,何等的上品良人,在江东女儿心中又是何等的仰慕。我,又是何等的幸运……
我呸,老娘才不稀罕这种幸运。
吵吵闹闹中,直到接近晚饭,所有的丫头婆子,这才留大在量的珠花,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还有那身红的刺眼,美的闹心的大红嫁衣,纷纷离去。
华容叹了口气,那天我从吴侯府出来,她戏谑我要嫁给江东最杰出的大都督,那只是玩笑之话,眼下,我真的要被逼出嫁,华容心里也难受的很。
外面尽是喜气洋洋,早把那小乔之死,忘记到九宵云外,用那,只记新人笑,不记旧人哭来形容,恰到好处啊。
“小师叔,木已成舟了,其实,这样也好,大都督确实乃丰神俊杰之人,能嫁给他,也是种福气。”华容说的言不由终。
我看了眼华容,嘲弄的撇了下嘴角,指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道:“你喜欢什么?尽管拿,不拿白不拿。”
华容抽了口气,警慎的朝屋外看了看:“小师叔,可别再说不敬的话了,以前容儿还以为这只是玩笑,没想到玩笑成了事实。小师叔,娘曾说过,一入豪门深似海,以后你要小心些才是啊。”
好一句,一入豪门深似海啊……
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反正是要逃婚的。
只剩八天了,也不知道孙权和周瑜,是不是太信心满满,还是真以为我跟普通女人一样,嘴里说着不,其实心里比谁还想早日飞上枝头做凤凰。
除了原来的那十五个精英,依旧不分日夜的守着我之外,没有再多增加一兵一足。杏林堂的守护,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警严。
孙权也太自信了,以为他的建业,是夜不闭户吗?
不由分说,我从那一堆的金银珠宝里,随意的抓起一把,塞到华容的袖子里:“怕什么,既然这些东西是他们给我的,那就是我的,身为主人,难道连送人的权力也没有吗?拿着。”
华容惊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就要把东西往外掏,我捉住的她有衣襟,笑呵呵的小声道:“放心吧,这木啊成不了舟的,所以呢,这东西,不拿白不拿,我还要多谢他们给我送盘缠来呢。”
听我小声的嘀咕完,华容脸色苍白了一下,惊的如脱兔一样弹跳了一下:“小师叔,你说什么?”
我抿着嘴,冲她眨眨眼,行动就在今晚戌时,只要在关城门之前出城,就可以了,明日一早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我早就不在建业了。到时天大地大,任我游。
华容抽了口气,咽了咽口水,正要说话,我给了他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又抓过几把金银珠宝,不要命的往她袖子里塞。
华容吓的连连往后躲,小声的惊道:“小师叔,不要了,你别再塞了,华容胆子小的很。”
我看她确实是吓的不轻,翻了个白眼:“好吧,好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不要,那就算了。”
说罢,我很兴奋的拿起剪刀,“哗”的一声,把那精雕细绣,活灵活现的金丝大红嫁衣,从中间哗的一下剪开。
华容看的瞠目结舌,半响都动不了身子。
只见我,把那华丽的嫁衣剪开后,拿着下摆,当裹布,一边嘀咕,一边挑三拣四的在那几箱的金银珠宝里,翻来翻去。
我只拿那些又小巧,又值钱的东西。比如说那血红的玉镯,墨绿的祖母绿,纯金的雕花,最大的珍珠,除此之外,就是那金锭子。那些什么大样的血珊瑚,玛瑙,翡翠什么的,我瞄都没瞄。
我又不傻,现在我这是携款私逃,带这些玩意,又不能吃,不能喝,要想变成银钱,还得找当铺,那不是摆明了留下我的行踪嘛。
只有金子,才是最实惠的。
华容呆若木鸡的看着我选好我要带走的盘缠,惊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眨了眨眼,戏谑道:“临行的最后一顿饭,容儿不请我吃吗?”
华容这才醒了过来,恍了好久的神后,才哭笑不得道:“小师叔,你有把握吗?”
看华容冲着屋外呶了下嘴,我便知道她说的是外面那十五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精英:“放心吧,我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华容这才扑哧的一笑,用力的拍了拍吓白的脸颊,直到拍出一些血色,冲着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然后才走了出去。
我心有感慨的受了华容的大礼,我和她都知道,这一别,很有可能就是永别,就算不是,若干年内,只怕我和她也再无相见之时的。
华容一走,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左看右看,看还需要再带些什么,忽然我感觉屋里的某个角落,多了一双探测一样的目光,我后背一凉,惊心动魄的扭头,往那个角落看去。
嘶……
“谁?”我强行压下嗓音,身上的汗毛倒竖。
真是糟糕,屋里还有人,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意,这下可完了,我的计划全完了,我的三十六计,要死于腹中了吗?
只见那个阴暗的角落传来一声闷压很久的低笑。
我脑袋立马被雷击一样,又清醒,又愤怒起来。
马丽隔壁的:“天天打仗,天天有死人,怎么就不见你去死?可恶的家伙……”
我的愤怒还没有发完,他就站了出来打断我道:“你这是诅咒你的亲夫吗?”
我呸,我啐了他一口,愤怒的低声咆哮道:“我呸,老娘嫁猪嫁狗,也不嫁你了。”
诸葛亮不怒反笑,那双清亮的眸子,竟然涌出一片春潮,看的我微愣,那火冒三丈的怒火,不知不觉中,被他的那片春潮溶解。
“你以为散布传言周瑜要娶你为妻,是周瑜自己说的吗?”
我狂晕,诸葛亮带来的这句话,石破天惊,突然在一片晴朗的天空,捅出了个大窟窿。
“什么意思?”我吃惊的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
诸葛亮诡异的淡淡一笑,突然款款向我走来,直到我的胸前跟他的胸前只有几厘米的空隙:“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糊涂,你在鬼门关又转了一圈,还好,你还活着。”
我呆滞,张着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