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留就留下。
待所有人都一走,水镜老头就变了个样,原本正襟而坐的,这会歪在一边,蹙着眉哟嗬,哟嗬的说道:“唉,老了,骨头硬的,腰痛嗳……”
腰疼?我眼皮子跳了几下,他叫我留下来,就是要告诉我他腰疼?好像我跟他没熟到这个程度吧?
水镜老头哟嗬了半天后,才抬起凤目看向我,脸不红心不跳,又端起茶,吃了一口。
“你看过九章算术?”
我眨了眨眼,不自觉的就把手移到鼻子下,揉了揉答道:“只听过,没看过。”这可是实话,上辈子班里有个数学天才,没事就爱提一提九章算术,所以我确实是只听过,没看过。
水镜老头凤目眯了眯,若有所思的又问道:“你的乘法表确实精妙,但跟九章算术有异曲同共之妙,相比之下你的所说的更简洁些,你是从那里看来的?”
水镜老头把看字说的很重,只是我只顾着去揉鼻子了,唔,自己的鼻子真的好软,好有手感。
“不知道,昨天不是说了嘛,我得了癔症,时好时坏,有时能想起以前的东西,有时又记不起来。”嗯,这个理由很强大,嘿嘿。
想了想,我放下手,疑惑的偏头看着老头说道:“先生,真的是这个理由,才破格让我留下来的?”
水镜先生捻了下胡子,高深莫测的一笑:“当然不全是,我只是好奇,你没看过九章算术,又怎么能推演出这么简洁的乘法表。”
狂晕,他以为是我推演出来的。
“咳,我确定不是我推演出来的,现在你知道了,后悔把我破格留下了吧?”我笑眯眯的说道。
水镜老头,扶着腰,很优雅的站了起来,看也不看我就拐向旁边的门帘,边走边说道:“好好学习,要跟同窗们相亲相爱,否则是要接受惩罚的。”
我微愕,就这样走了?问了几句一头雾水的话,就走了?我眨了眨眼,感到不可思议,莫非,这年头,高人行事,都是这样无厘头?美曰:高深莫测?
在书童的指点下,我找到黄岚跟习祯,黄岚问我先生把我留下说了什么,顿时整个屋子里的人全都支着耳朵,放下手里的事情,全向我这边听来。
我无所谓的耸了下肩,告诉黄岚,先生跟我谈起九章算术,话一说完,习祯的凤目就睁的有些变形,哗的一下,拽住我的肩,问道:“先生说的真是九章算术?”
我不明所以的点头,心思,不就是九章算术么!这么鸡冻做什么?虽然说这本书红了几千年,但也用不着这样吧。
“你看过九章算术?”这时站在我们边上不远的尚项也凑了过来问道。自从昨日的事后,尚项几乎跟我们同一阵线,站在一起,就连先择床位的时候,也在我们的边上,似乎很自来熟。
我摇头,我那看过九章算术:“没有,不就是九章算术吗?难道你们没看过?”
黄岚脸色白了一白,低声呢喃道:“幼儿,这本书刚刚杜撰出来不久,唯一的孤本就在先生手里,先生研究了两年了,都不得其中要领。”
我眨眨眼说道:“哇,那先生不是藏私嘛,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众人拾柴火焰高,早就要该拿出来,大家一起研究,这样才流通的快,领悟的快嘛。”
我话一落音就感觉不好,果不其然,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刷刷的看着我,尤其是习祯,看我的眼神古怪的让我发寒。
这时庞统又站了出来,满目冷清的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通情达理,怎么不把你们黄家收藏的孤本《周易》拿出来让大家众乐乐。”
黄岚脸色大变,丢下手里的两本竹简,怒火冲天的低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众所知周知,家父得到周易时,便抄了数份,广为流传,好像庞德公老先生家,也有一本吧。”
得,我一听,感觉不好,庞统意不在此,哥哥中计了。
果然,我看到庞统细小的短目中露出一丝得意,只见他香肠嘴歪向一边,说道:“抄本而已,谁能证明就跟原本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