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对女卫生间实施了封锁隔离。
尽管动作都很快,但女人占得先机和地利,在这场与时间赛跑的游戏里,显然更胜一筹。
另外,虽然封锁了现场,但几十个便衣男刑警聚集在武汉机场的女卫生间前,却又有些面面相觑。
“沈队……?”
经过一阵沉默,所有人都看向了沈建国。
沈建国回头扫了他们两眼,不禁苦笑了一声,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之后,把心一横,直接打了个手势:
“进!”
几秒之后,从天河国际机场的女卫生间里传出了一连串的尖叫和抱怨,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沈建国一个接一个用手推门的动作。
最终,在里侧一个无论说多少遍“警察办案”都毫无反应的隔间门前,一行人停了下来。
沈建国以手扶门,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朝隔壁无人的隔间使了个眼色,跟在他身后的刑警马上会意,一个飞身,闪进了旁边的隔间里,随后用脚在墙壁上稍微一借力,便马上翻进了沈建国面前的隔间里。
“啪嗒……”
一直被反锁的门马上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刚才进去的刑警这时反身出来,沈建国这才发现没有找错地方。
刚才进去的女人现在正闭眼斜靠在隔间的一角,紫色套裙的下摆浸·湿在蹲便器的清水里,她也浑然未觉,仿佛睡着了一般。
沈建国走上前去,先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人没死之后,直接动手摘下了她挂在脸上的墨镜。
一张化了淡妆的年轻女人的脸露了出来,她的皮肤白·皙,睫毛很长,口红的颜色娇艳欲滴。
尽管经过化妆和保养,让她看起来比几年前证件照上的人还要年轻,但沈建国低头看了两眼就知道没找错人。
她就是林染!
随后沈建国马上从兜里掏出手套,套在了手上,然后扶起林染的头部,摸了摸她的脑后。
隔着手套,他能感觉到那里表面光滑,并没有任何创口。
随后他抽回手,仔细检查了一下手套,手套表面也并没有任何血污。
“奇怪,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昏过去了?”他在心里狐疑道。
一开始,他还怀疑林染是装的,不过对着眼前的“睡美人”观察良久之后,沈建国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因为他越来越相信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在装睡,无论是凭过去的经验,对案件脉络的把握,还是多年办案的直觉,他都越来越倾向于一定是刚才发生过什么,才让她变成了这幅样子。
并且,他十分确定——那件事发生的档口,正是他站在卫生间门口犹豫不决的时候。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到底能发生什么呢?”
沈建国不禁闭上眼,蹙紧了眉,苦苦思索着。
一群大老爷们,就这么跟在他们队长屁·股后面,站在武汉机场女卫生间的厕坑前沉默着,现场气氛显得诡异而焦灼。
半分钟后,沈建国锁紧的眉头忽然一散,神色巨变,他不禁大喊了一声:
“不好!”
“怎么了,队长?”后面的人问。
沈建国来不及多说,动手把厕坑旁垃圾桶里的卫生纸全部倒了出来,仔细地找了起来,结果一无所获。
“你们几个,把这个卫生间所有的垃圾桶都翻一遍。”他马上对身后的人命令道。
“找什么啊,队长?”一群人如坠雾里,表情僵硬地杵在原地。
“找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沈建国表情无助地低头想了一会,最后说道:“反正就是类似针管之类的东西……或者,疑似针管的东西。”
虽然其他人依旧对找什么不清不楚,不过一个卫生间总共就那么点地方,找什么都不困难。
几分钟后,一行人再次聚齐了。
“没有。”
“没有,队长。”
“这边也没有!”
……
“草……”沈建国不禁骂了句脏话。
骂完之后,他忽然扭过头,目光如电般对准了林染脚边那个黑漆漆的厕洞。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很低级的错误——就在刚才,自己被眼前这个人事不知的女人利用了。
她利用了他生而为人的道德感和羞耻感,为自己争取了那宝贵的几秒钟。
沈建国对着那个厕坑看了足足半分钟之久,感觉那就是一个黑洞,再看久一点,简直要把自己吞噬掉。
他不禁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重新打起精神来,随后命令道:
“一组把人和行李带走!二组留下继续勘察现场!陈队,就有劳你们民航分局跟机场后勤处尽快协调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从这里冲下去的证据。”
姓陈的队长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同样觉得那就是一个黑洞,心虚道:
“领导,我们尽力。”
“我也知道难度很大……”沈建国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不过,我也顺便提醒你一声,公安部的陈部·长现在正在洪川坐镇,事不大,你自己掂量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