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次你也不打算听我的话?”
“哥,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那样做。在这里,它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我连唯一的朋友都可以背叛的话……”
“朋友……背叛……”江昭阳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的意味。
“我不想变成那种连自己都恨的人。”
“可是毛桃已经……走了,对吧?如果它还活着,它难道会希望你剩下的人生在监狱里度过吗?”
秦玉没有回答。
“你还记得我刚才问你毛桃会不会说话吧?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问吗?”
秦玉表情迷茫地摇了摇头。
“因为它在跳进大火之前,我分明看见它的嘴唇在动,如果用我们人类的唇语翻译一下的话,它分明是在说……”
“它说了什么?”秦玉瞬间坐直了身体,表情也跟着变得紧张了起来。
“它在说——活下去……”
“活下去……”秦玉含·着泪喃喃地重复道。
“这或许就是它……最后的期望,你千万不要辜负它啊,小玉!”
秦玉的肩膀突然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她最后表情犹豫地问:
“哥,像我这样的人,也可以……幸福吗?”
江昭阳的眼圈突然红了起来,他几次哽咽着喉咙,才勉强没有流下泪来,在慢慢稳定住了情绪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小玉,每个人的幸福都是不同的。幸福这东西……只有活下去,才能慢慢找。”
颜以冬突然听到从屋内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刷着红漆的木门在突然间打开,江昭阳走了出来。
“她怎么了?”颜以冬关切地问。
江昭阳掐灭了指间的烟,淡淡地回答道:
“没怎么,就让她好好哭一场吧。”
·
江昭阳刚出门,仓鼠就擦干净脸上的油彩凑了上来。江昭阳不禁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他紧绷着的五官,不明所以地问:
“这么急,什么事?”
仓鼠挠了挠头,“兄弟们都不是很确定,但我觉得还是应该找你谈一下刚才那只猩猩……”
“嗯。”江昭阳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刚才你也看到了吧,哥,它明明中了那么多枪,无论是麻醉弹也好,95的子弹也好,我们明明都没有射偏……”
仓鼠禁不住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江昭阳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
“你的意思我明白。”
仓鼠的眉毛陡然舒展开了,他心中的不确定,原来眼前这个男人早就意识到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忍不住问。
“其实也不是发现的。”江昭阳从兜里又掏·出了一支烟,点上之后狠狠地抽了一口,“就在古寺的行动开始之前,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既然体型如此巨大的猩猩谁也没见过,那它就不应该是自然界的产物。”
“你是说……”仓鼠又不禁哽了一下喉咙,“它有可能来自实验室?”
江昭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从逻辑上来讲,不应该是这样推理吗?”
仓鼠闷头想了想,“话是这么说不假……”
“但可能性极低,是吧?”江昭阳忍不住说出了他没脱口的后半句话,“就连中国有没有这样的实验室我们也不知道。”
“这你就不能问我了。”仓鼠不怀好意地一笑,“连你们国家安全部都不知道的事,我哪能知道?”
江昭阳不置可否地一笑,“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没往那个方向想,只是把它当成了一种自然变异的产物,但就在下达行动命令之前,我还是忍不住隐隐有了一种担心,如果它不是自然界的产物,而是某个实验室的实验品的话,也许它会有某种抗药性,比如:麻醉弹对它也许并没有效果……”
“再比如:也许就连子弹都对它毫无效果,因为它根本就没有痛感,对吧?”仓鼠朝他眨了眨眼,一下说出了他们不久前刚刚达成的共识。
颜以冬瞬间睁大了眼睛。
毛桃没有痛感这种事,对江昭阳和仓鼠来说只需要看几眼它中弹后的动作表情,就能明白个八·九分,但对颜以冬这种没怎么摸过枪的新人来说,却无疑像一个惊天的秘密一样。
“你们是说——毛桃是一个由政府实验室制作出来的……‘战争机器’?”
江昭阳的唇角微微一扬,同仓鼠相视一笑,否认道:“我们可没这么说过。”
颜以冬看了一眼他们俩脸上气质相同的老谋深算的微笑,不禁有些生气。
“都写脸上了,你们俩还否认什么?”她指责道。
江昭阳连连摆手道:“我们只是分析有这种可能性,谁也没说这是事实。”
仓鼠也连连点头称是,“这种事没有证据谁敢乱说。”
颜以冬瞬间感到了绝望,这俩人简直像泥鳅一样。
“董信苗怎么样了?”江昭阳忽然问起军犬训导员的事情来。
仓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