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烫着一头卷发,口红的颜色像樱桃一样鲜艳,上身披了一件米黄色的长款风衣,下面再搭配上白色短裙,透明丝·袜,裸色高跟,仿佛她不是正走向“验尸房”,而是正准备走红毯一样。
就在颜以冬愣神的时间里,站在她身边的江昭阳却陡然收起了刚才那股闲散的神气,他转过身来,淡淡地唤了声:“师姐。”
“师姐?”颜以冬忽然明白了过来,原来她就是这位“故人”。不过,她也同时看到了在听到这声呼唤的同时,一缕不易察觉的颤抖突然从“师姐”的脸上一闪而过。
“你来啦!”她上前轻轻地拥抱了江昭阳一下,随后撒娇似地用手指扯了扯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一瞬间,整个法·医实验室像是突然被塞进了果冻里一样,变得诧然无声。颜以冬敏感地转了下头,忽然发现刚才那群还围着解剖台前低声交谈的法·医此刻正全部扭过头望着这边,人人睁大了眼睛,一副白天见到鬼的表情。
直到佟星河转过头,高声问道:“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那群人才重新低下头,忙着把那些变了颜色的尸块像摆积木一样安置在尸体的个个地方。
不过忙归忙,这些人嘴里可没闲着,一个人忍不住问:
“嗳,江铃,刚才咱们佟组是不是抱了那男人一下,我没看错吧?”
“没错,我也看见了。”
“前段时间你们是不是还打过赌,是谁说咱们佟组如果不是女攻,他就请大家免费吃一个月的小龙虾?”
“行了,老刘,别打岔!”一个人心虚地打断道,“我就奇了怪了,咱们佟组明明是出了名的冰霜女王,平时见了领导都懒得笑一下,她竟然会主动抱一个男人……”
“都闭嘴!”那个名叫江铃的助理女法·医忍不住小声斥责道,“都没事干了是吗?这案子已经是部里挂牌督办了,三天时间你们连个齐活人都没拼出来,还有空扯这些八卦……”
室内的讨论就此终止,屋外的佟星河和江昭阳也终止了“师门仪式”,她突然回过头想找一下刚才看到的一个女孩,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大白天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她不禁皱了皱眉,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地上有个“东西”,低头一看,发现刚才那个女孩正蜷缩在走廊的一角,用双手遮着脸,不知道在干什么。
佟星河忍不住小声问道:“昭阳,这谁啊,你女朋友?”
“不是,是新同事。”
“她在干嘛呢?”
江昭阳看了看地上那个正缩成一团的影子,摇了摇头,“不清楚。”
佟星河凝神想了想,随后转身走了过去,把手搭在颜以冬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随后朝她友好地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是佟星河。”
“佟师姐好。”颜以冬不得不站了起来,同她握了下手。不过就算是握手的时候,她依旧固执地用另一只手捂着脸。
“你是昭阳的同事?”佟星河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国安部的特工会如此年轻。
“嗯。”
“怎么称呼?”
“我叫颜以冬。”
“以冬,好名字!”佟星河朝她友善地一笑,红唇配雪肌,显得分外撩人。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师姐的名字才是真的好。”
佟星河表情一滞,随后开心地笑了笑,“在我见过的所有人里边,你是第一个一下就猜出我名字来历的人。”
“师姐过奖了。”颜以冬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一下。
“你一直捂着脸干嘛?”
“我害怕。”颜以冬用手指了指尸体的方向,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这人胆小得很,师姐你就不要管她了。”江昭阳在后边“帮腔”道,“她连跟人solo都能连输十几局,猥琐得一匹。”
颜以冬脸上一红,抬起头想反驳,但看了看对面一边站的是国家安全部的领导,另一边则是整天跟尸体打交道的女法·医,好像无论哪边她都惹不起。最后想了想,只能红着脸,幽幽地叹口气了事。
二十多个小时前,她还坐在帝都的网咖里同高智商的活人打着solo,这才一天时间不到,就被人拉到这里来看死尸。
害怕?
她能不害怕吗?
是个人都会害怕好吗?尤其还是身患超忆症的她。
只不过她没想到,佟星河却并没有奚落她,反而扭头就给了江昭阳一脚。
“你丫给我闭嘴。”
随着江昭阳的一声惨呼,颜以冬同时感到了一个充满体温的拥抱。
“没事,在这有姐罩着你,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有我在,他们都作不了妖。”
佟星河突如其来充满体温的拥抱,让颜以冬有些懵,不过她依旧能从中感觉到这拥抱虽然唐突,不过却是善意的,豪爽的,她终于放下了那只捂着脸的手,朝佟星河甜甜一笑。
“谢谢师姐。”
佟星河捏了捏她的手,“你先在门口等会吧,我和他先谈下正事。”
随后她转身走向屋里的法·医解剖台,打开了无影灯,刚才围在解剖台附近的人群在瞬间自觉地退散到了室内的两侧,江昭阳这时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师姐,我这才刚来,你不请我吃饭就算了,用得着拿你脚上那八厘米的凶器欢迎我吗?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佟星河没好气地回头白了他一眼,对他的诉苦置若罔闻,转而表情严肃地介绍起案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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