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输了。
输给了霍冉这么个小女孩。
钟穗从来没有想过，姜尧川也能有那样柔情化指的一面，那天晚上她告诉他霍冉去会所暗访，他扔下电话就跑过来，急得快疯了。
霍冉她有点任性，有点小脾气，笑起来开心的时候阳光明媚，却又是风雨中坚韧生长的小草。
这个样子的女孩，像极了十八岁时候的钟穗。
她有点怀念那个时候的自己，可她再也回不去了。
思及至此，钟穗心中苦涩。
“康益会所早期的时候，陈家大少爷就入股了，它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他一手办起来的。”
钟穗收了思绪回来，开始说正事。
“他们很谨慎，连地方都是分开了有两个，基本上就算有记者去暗访，也都不会拍到什么。”
当然也不会让警察掌握到资料。
特别是有陈家这样的背景，在后面支持着他们，再加上能来到会所被服务的，也一定是有钱有地位的。
在一个巨大的关系网下，人人有利所图，黄赌毒基本上都有沾染。
“就算真的透露了什么出去，他们也绝不会让这些公布往大众，以陈家的能力，可以在一切都发酵前就全部解决了。”
钟穗说这些是想告诉霍冉，她现在的处境，确实很危险。
她现在掌握了手里的这些证据，可是她已经暴露，先别说把这些报道出去会怎么样，能不能报道，都是一个问题。
“我听说曾经也有人试图潜入调查，后来也获得了一些资料，只是……”
钟穗顿了顿，语气沉重了不少:“他后来被打成了三级伤残，后续不了了之。”
里面水太深，如果真的要深究的话，能扒出来很多东西。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那个不争气的表哥非要流连不回，钟穗也是不会想趟这趟浑水的。
她都嫌这地方脏。
“你和陈家人认识？”姜尧川听完之后，抬头问钟穗。
“我不认识，但钟敬认识。”
钟敬就是钟穗的表哥。
“那麻烦你带一句话。”姜尧川面色淡然，语气听起来轻飘飘的，像只是在很平淡的叙事。
可偏偏每一个字都带着锋利，刀刃上闪光滴血，让人后背发凉。
“霍冉是我姜家的人，谁敢动，就死定了。”
他们姜家只是低调，只是不愿意惹事，可是真要说起来，以姜家的地位，目前也没有人惹得起。
霍冉在低头吃饭，都被他这句话吓到。
她亲眼见过他杀人的样子，抱着她出来的时候，他一枪就嘣了那个挟持她的劫匪。
鲜血蹦出的瞬间，霍冉感到的竟然是安心。
欺负过她的人，害她爸妈性命的人，已经死了。
她那么努力都没办法反抗的人，在他的手里，制裁的那么轻松。
他真的是神。
.
外面突然传来砸门的声音。
“砰砰”砸的直响。
凡霖一边砸门一边在嚷着喊，问钟穗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钟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得无奈起身。
她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凡霖，十分无奈，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了。
“钟穗，你没事吧？”凡霖担心的往里面看，咬牙切齿道:“是谁带你来的，老子去打死他。”
凡霖眼看着钟穗进了这个酒店，他跟来的时候，只看见那个男人的背影，领着她进了这个房间。
他在外面等了十五分钟，想着万一她是有什么正事，怕自己会打扰到她。
可是每一分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真的等不下去了。
“凡霖，你能别跟着我吗？”钟穗不大高兴，道:“不是让你回去吗？”
“我——”凡霖只是担心她，怕她出事，可是看现在这个情况，他好像又做错事情了。
“你觉得我能出什么事？”钟穗有点不耐烦了，她本来心情就不好，还有一个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她，就真的烦。
“除了你，还有谁能给我惹事？”
“我——”凡霖眼里的光亮瞬间就暗了下来，想反驳可又反驳不了，只是在想，自己怎么又让钟穗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