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就先既来之则安之。
“央央姐……好像——从来没有人问我们要过钱。”关澄姿隐约把故事串了起来,说道,“那天护士来给小崎姐换完药,就直接让我们出院了,问了才知道所有的费用都有人付清了。”
“他还真是周到。”林央抱着茶杯暖手,脚心的伤口又疼又痒,让她不免烦躁起来,她说着话,脑子里已经过了千百种可能,她道,“可这样,这账单的费用至少还得再翻一倍。”
世人皆知,人情债最是难还。
病房里一时间只留下三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GiGi知道林央不想靠出卖肉体换资源,但这一把,已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自己还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就被警察传唤。
“要不,我们给他打个欠条,然后慢慢还?”关澄姿认真地提出了一个她认为最可行的方案。
林央按了一下轮椅上的按钮,轮椅旋转近到了关澄姿边上,她捏着那张粉嫩的脸蛋,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分明还是稚气未脱的小孩样:“你也就睡了一晚上,最多出个床位费。”
她顿了顿,沉下声温柔接着道:“邓歆崎人都跑了,你就别想了,这事儿大概也跟你没关系了。好好上学、考话剧院。”
“那你呢?”
那时,关澄姿并没有听到林央的答案。
GiGi出了院,大家又各自忙碌起各自的生活,再见面是四月里。
三个人挤在GiGi狭小的出租屋里,并排往她床上一躺,小太阳发着红光,撑起了这屋子里所有的热量。
说不逼仄也实在勉强,四年前GiGi胸怀大志地想要捧出林央,却在资本手底下越过越惨,从帝城的外环又搬到了郊区,也只租得起比地下室稍强的地方。
强一点的地方大概在于,小太阳吹得人太燥的时候,还有一扇勉强称得上是窗的东西,能让三个姑娘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