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几套卷子背几本书,终于捱到放学时间,岑有鹭回头给尚清丢了个小纸条。
你先去,我过十分钟再来,别让其他人知道。
威利中学对于早恋这个事情管得并不严,老师也普遍年轻开放,没那么多苛刻的规矩,胆子大的甚至敢在校友林里牵手闲逛。
只要别搞出人命来,师生之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持着民不举官不究的和谐。
所以对于岑有鹭搞地下恋情的举动,尚清其实有些不解。
他将小纸条收进笔袋里装好,单肩挎着书包一步三回头,有点委屈地听话先走了。
路上碰见林嘉绮,瞧见尚清走的路不是出校门的那条,他揶揄地笑着撞了撞尚清的肩膀。
“去幽会?”
尚清蔫头耷脑的,“别问了,岑有鹭不让别人知道。”
“……”林嘉绮想骂他,又不知从何开口。
岑有鹭一路跟演间谍片似的躲着人群走,全程战战兢兢的,根本没想到前面自家男朋友一句话就把她卖了。
她鬼鬼祟祟地按下器材室的门,还没来得及推开,里面立刻钻出一只大手,一把将她扯了进去。
砰的一声,尚清用手垫住岑有鹭后脑勺,将她按在门板上,宽阔的肩膀死死挡住她的视线,热烘烘的脑袋往她肩颈处拱。
“你干什么?”岑有鹭问,用手顺着他凹进背肌中的脊柱摸了两把,“差点吓到我。”
尚清闷不吭声地一只手揽在她腰后,将人往前拢了下,微凉空气中两具身躯紧贴,互相烘暖彼此。
“解释。”他说。繼χμ閲讀請前彺r𝔦r𝔦wen.čô𝓂
关于梦境的解释、不接受他的解释、耍他和他在一起却不肯公开他的解释……
一切的一切,长久以来一直笼罩在他心头,凝成沉重得快滴水的乌云。
而尚清只能假装毫不在意地死死抓住面前唯一的答案。
岑有鹭早就将前因后果理顺,无比流畅地背出早就拟好的说辞。
“其实一开始我很讨厌你。”
听见这句话,抱着她的男孩不断收紧的力道一顿,就要松手将她往外推。
岑有鹭反过来一把环住他的腰,将自己埋进他胸前,抬头朝尚清眨巴眼,一转话头。
“但是后来我喜欢上你了。”她语速飞快地补充,“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可能是第一晚,有可能是你帮我拉窗帘那次,也有可能是《仲夏夜之梦》的第一次排练。”
“我先喜欢上梦里的你,后来又喜欢上现实里的你。一开始我以为是我将梦境移情到现实里了,所以尝试过克制在现实中对你的感情。”
“……但是失败了。”
尚清不说话,呼吸却逐渐加重。
身上的针织毛衣随着胸膛起伏不断挠在岑有鹭下巴上,看着尚清动容的表情,岑有鹭从下巴一路痒到心里。
这就是恋爱吗?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