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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缘分这种玄妙的东西吗?”
当看到电梯里的人时,我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陶子问我的这句话。
我该相信吗?我可以相信吗?
他的眼睛里是和我一样的迷茫惊讶,但很快就隐没下去,重新变得平静。
我们重逢以后,他对我的态度一比从前冷淡许多,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放下了,还是故意为之。可无论是哪种,都叫我难过。
“不进来吗?”他弯身摁着电梯键,眼眸低垂。
我紧了紧手中的提包,“谢谢。”
然后迈腿急促走进,贴着电梯一角,想起要摁电梯键,“十六楼,谢……”
话没说完,愣住了。
“十六楼”的电梯按钮闪烁着红灯。
抬头去看他,显然他也明白过来,他收回手,沉默站着。
心头思绪变得复杂,北京这么大,楼房这么多,偏偏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层楼,还互为对面,真是说来嘲讽。
狭隘无言的电梯里,他高大的身躯愈显这空间逼仄,我站在他身后偏角,轻轻打量他。
他成熟了许多。
两年前他受伤复出,不但没有如外界预想跌入谷底一蹶不振,反而以异军突起之势凭借电影《伤风》横扫各大电影奖项,成为当年最炙手可热的青年影帝,之后便是各种优质片约不断,品牌代言拿到手软,一时风头无两。
铺天盖地的新闻通告上不再是那个肆意张扬无拘无束的少年,取而代之的是凤凰涅槃的他,举手投足低调谦逊,却尽显华彩尊贵。
有人说,他是带着伤痕回来接受荣光,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有人说,他是百年难遇的天赋型演员,角色分寸拿捏精准非常。
有人说,他变了,变得不再爱笑爱闹爱说话了。
有人说,那场意外令他以后都不能再站上舞台,尽情唱跳了。
……
电影《伤风》在海外上映时,我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的。
那天波士顿下着鹅毛大雪,公交车行驶到一半走不动,我深一脚浅一脚赶到电影院时已经播放了二十多分钟。
排片很少,看得大多是华人。
无人在意我的迟到,我冻得浑身僵硬随意寻了一个座位坐下,静静地观看完剩下的一个小时又叁十分钟。
看到最后影院里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
大荧幕上,那个少年坐在礁石上眼睛透过镜头空洞忧郁,刚出口声音便飘散在海风里:“我爱上了一个人,像患了一场伤风,无知无觉时沁入心脾,猛然发作时疼痛难忍。我以为我会因此死去,可其实伤风并不是无药可医。”
“你找到药了?”
“我不爱她了。”
电影院里,我的眼泪唰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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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电梯门打开,方一凡率先走了出去。
我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紧随其后。
他果然是我白天不敢见面的邻居。他低头摁响密码,拉开大门,正准备进去,我终于没忍住喊停他。
“方一凡!”
他的身形停住。
我的心在发颤,紧紧盯住他的背影,可他并没有回身。
“方一凡,我……”
“乔英子!”他打断我,声音低沉有力,“是你先不要我的。别让我瞧不起你。”
说完他不再停留,进屋,关门。
楼道里的灯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最后彻底暗下去。
不要哭,英子,不要哭……
我慢慢扶着墙壁蹲下,胃灼烧般疼痛,最后终于忍不住,低头埋在臂弯里。
第二天一大早,隔壁传来行李拖动的声音,一夜没睡的我僵了僵身子,静悄悄靠近大门,从猫眼看到方一凡提着行李,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我像是一个人见人怕的病毒,他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也许我本就不该出现打扰他,怎么还敢抱着虚无缥缈的希望。
乔英子,你该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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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对两点一线的生活越来越驾轻就熟,陶子延后的婚礼即将举办。
时间定在十月一日,这个星期的星期六,举国欢庆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