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
陆寒时的车还在不远处停着,车里面像是没有人,漆黑一片,但是隐隐约约通过一点光火可以看得出车里面坐了个人。
他只点燃了一支烟,摇下车窗,盯着楼上窗口那昏黄的小灯看。
烟抽了一只又一只,抽到最后的时候,烟已经烧到了最末尾。
他没有留意到,烟火灼烧了他的手指,他也不觉得痛,轻轻拍了一下,眼底碎成了一片玻璃渣。
陆寒时在下面停了很久,直到楼上窗外那盏小小的灯熄灭了之后,他才开车离开。
虽然熄了灯,但是唐初露并没有完全睡着,听到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引擎声,才忽然惊起——
会是陆寒时吗?他才刚走?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旁边往楼下看了一眼,只看到一辆扬尘而去的黑色车身,越开越远。
唐初露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车牌,那是她爸爸留给她的车,自从她把这辆车送给陆寒时之后,他就一直没开过别的。
放在着窗框的手越握越紧,她眼神动了动,最后只能无力地松开,拉上了窗帘。
……
第二天一大早,邵朗抵达公司,在办公室看到早就已经在处理文件的陆寒时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本来还想兴师问罪,昨天这厮明明说好了陪自己爷爷一起吃晚饭,结果出尔反尔,被弟妹一通电话就喊走了!
跟个古代周幽王一样!
结婚之后他就没有哪一天是准时来上班的,这天竟然来得这么早!邵朗的震惊顿时就忘了自己要质问他的事情。
他小心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陆寒时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把眼神移开,专注到手上的工作。
邵朗见状便直接走了进去,在陆寒时面前站定,揶揄道:“老陆,你昨晚体力还没消耗完?今天这么早就到公司来了?”
面前的男人虽然看上去与平日里面并无二状,但邵朗还是细心地发现他的脸色比平时要苍白一些,好像没有休息好一样,眉眼之间尽是疲态。
“哇!你不会是被榨干了,来躲公粮的吧?”
陆寒时扫了他一眼,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出去,把门带上。”
邵朗看着他这个样子,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不好,脸色也不好。
难道生病了?
陆寒时的脾气一向固执,轻易不求助于人,他都下了逐客令,邵朗心里再疑惑,也只能慢慢地走出办公室。
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观察着他。
陆寒时手里的动作一停,略微一抬眸,而后直接起身过来把门一推,将邵朗关在了门外。
“老陆,你是不是……”
“不是。”
邵朗碰了一鼻子灰,摸了摸后脑勺,一想到刚才男人的表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陆寒时虽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邵朗就是觉得他周身的气场比平时都要阴沉不少,甚至让他都觉得有些犯怵。
果然搞技术的男人都是恐怖的男人。
邵朗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摇摇头,转身走了。
……
唐初露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一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空荡荡的枕头,心里就莫名烦躁。
昨天被陆寒时扯烂的衣服都已经扔到了废衣篓里面,她本来想直接拿去扔掉,但想了想,最后还是留在那里。
去上班的时候,她习惯性地从包里面摸车钥匙,结果摸出来一个金属u盘,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周绒绒让自己拿的那个东西。
她本来是打算晚上给陆寒时的,但因为昨天两人闹了矛盾,她便忘记了这件事情。
要拿给他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公司应该急需要用吧?
可是她如果现在上赶着去找他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很没有骨气?
明明这个男人都还没有跟自己好好解释他跟邵天薇之间的绯闻,结果一回到家竟然还敢对自己发脾气?
不就是拉黑了他的号码吗?
她自认为这行为虽然矫情,但也不到不可原谅的地步,昨天晚上陆寒时对自己的行径才算过分。
她想了想,还是给周绒绒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地说:“过来拿u盘。”
周绒绒那边似乎是在机场,声音有些嘈杂。
因为她这个失误,谈的客户直接黄了,只能灰溜溜地回公司。
她现在还不敢告诉陆寒时和邵朗,正想着怎么给自己找借口,见唐初露给自己打了电话过来,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天天跟陆寒时同床共枕,自己不能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