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嘴还是不依不饶:“你找你的护士小姐去吃吧。”
“哎哎,你这是吃醋了吗?”
“屁!”
法蓝一伸手,拉起她就往外走:“嘶!这嘴!走,哥带你去吃点能让你这嘴香起来的!”
捱到晚上,多明克终于等到九娣回来,悬着的心也落下了,可看她满脸喜色,却挺着个肚子缓缓换鞋、坐下喘息,多明克又觉胸间生了股闷气。
“你去哪里了?”他从报纸中抬起头,尽量压低声音。
“唔,去和一个朋友吃了点饭。”
“在哪里吃的?”
“郊区吧……”
“跟哪个朋友?”
九娣也抬起眼睛看多明克,后者脸色很不好看,九娣便知他大概是知道了下午发生的事。
果然,多明克把报纸推到她跟前,冷冷道:“你看看,你快成名人了。”
没想到当地报纸就这么快,下午发生的事晚上就能见报,还在b版醒目位置,长长文章配手机拍下来的照片,以及军人拔枪的现身……评论文极尽八卦之能事扒出二人的身份关系。
看来自由党这帮人干啥啥不行,扯闲淡耍笔杆子倒是很擅长。
九娣懒得看,又推回去,一语不发。
多明克见她连辩都不再辩了,更来气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不仅供职委员会,还要指挥将领士兵下山打仗拼命,我不要求你上进,可你也别跟着新自由派那帮人给我们扯后腿好不好?”
九娣想起今晚吃饭时法蓝跟她说的话,现在自由党主流确实是老城区保守派的势力,新自由派一直就被边缘化、被视为不顾革命大局和后果,试图分裂自由党的一帮反对派。
多明克作为保守派的代表,当然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妻子为新自由派说话,更不想她跟军人搞在一起。
多明克看九娣深锁眉头,抿着嘴唇,也心软,换了个口气说:“你说你,挺个肚子,跑去掺和人家的家事,一旦出个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办?”
九娣双手交织又松开:“那不是家事,那是公开处刑,你没看到……”
“我就算看到了也一样的观点,任何人不该以任何名义去破坏其他人的家庭!”
九娣点头又摇头:“我同意你的观点,但为什么总要惩罚女人?我不明白,破坏家庭的明明是处在家庭的一员才有这个能力摧毁家庭,况且,葛丽思跟那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已经有家庭了……”
多明克不耐烦:“不管什么原因,现在自由党的共同矛盾就是对抗山下的极权,而不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你懂吗,九娣,你懂不懂,家庭是团结的基础,只有家庭可以聚拢财富、可以团结人心,东区人为什么能暴动成功就因为家族的组织能力,西区为什么不行?就因为我们从来不团结,各人只谋各人私利!”
九娣摇头,叹息:“可谁又不是为了私利跑出来的?你忘了我们当初逃出来也是为了能像个人一样活着,那些新移民也是一样,你看现在这个移民政策明明就是把他们往别处赶,他们生存也很难……”
“谁不难?我们当初上山就不难吗?现在山下也都是我们的人,他们已经比我们那时候容易得多了,所以他们上了山就没手没脚了吗?这边不给提供机会吗?他们就是懒惰!就是不思进取!思想还和山下的人一样,以为只要等着我们给分配、赐福利就好了,什么都依靠委员会,可委员会又不是做慈善!”
九娣不语,她深知,再说下去,她和多明克就会从一个分叉口走散去。
法蓝说,政治上观点相左的人是不可能共处一个屋檐下的。
“你要离了婚就来加入新自由派吧,这边好多女人因为无法忍受家暴和出轨都离了婚……婚姻入户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另一种束缚,所以到底谁在背叛自由?”
九娣摇摇脑袋,尽管离婚二字只一闪而过,但她还是讶于自己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多明克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有所动摇也就顺便给了台阶,走过去抱住她,抚她的头发吻她的面颊,语气温柔:“我也有错,不该跟你这么严厉,我只希望你能跟我站在一边,毕竟,我们也有自己的家庭,我所有做的努力都是为了让我们的孩子能出生在一个自由和平的世界,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九娣吸了吸鼻子,有点埋怨自己刚才开了小差,伸手也搂住多明克,为他们,为肚子里的新生命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