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小旗手中的工具生生撑开了她的上下眼皮,露出大眼睛。
魏采薇浑身发抖,就像被扔进了冰河,“你……你要做什么?”
周小旗左手用工具撑开她的眼皮,右手举着蜡烛,晃动着透明的蜡油,滴在她的脖子上。
“啊!”
魏采薇发出一声惊呼,脖子上的肌肤尤为柔嫩敏感,瞬间被滚烫的蜡油烫红了。
周小旗得意的说道:“你周围只有汪府一个邻居,汪府这种深宅大院,你纵使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听见。”
“是不是觉得烫得慌?”周小旗举着蜡烛,缓缓靠近魏采薇被迫睁开的左眼眼球,说道:
“烫脖子只是开胃小菜,正餐还在后面呢,魏大夫长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可惜了呀。”
周小旗手中晃动的烛火,就像毒蛇吐的信子,闪烁着,时长时短,欣赏着猎物的恐惧,“一滴蜡油下去,左眼就烫瞎了。”
魏采薇哭道:“我招,他们都是我杀的!我有罪!我现在就签字画押,我什么都认了。”
周小旗啧啧两声,“还没开始就怕成这样,不急,我们慢慢来,聊聊你是怎么连杀三人的,看细节是否对的上。为了让你听话,不要胡说八道,我先弄瞎你的左眼,你晓得疼了,才会听话。”
言罢,周小旗将手中的蜡烛一倾,透明的蜡油欢呼着,扑向魏采薇的眼球!
千钧一发,一只手伸过来,遮住了魏采薇的左眼,蜡油滴在手背上,凝结成半透明、白色的蜡块。
正是汪大夏的手。
汪大夏一拳砸向周小旗的面门,随后举起倒地的案几,往他脑袋砸去,瞬间在他头上开了一个果酱铺子,案几的桌腿都断了两根。
遭遇重击,周小旗当即倒地不起。
汪大夏竖起落地的蜡烛,捡起地上的小刀,要给魏采薇松绑,魏采薇急忙说道:“你先把他绑起来,不用管我。”
万一周小旗装晕,起来反攻解救她的汪大夏,就再也没有人救他们两个了。
“那也得用绳子绑。”汪大夏用刀割开她绑在手腕上的绳索,再起抡起残破的案几往周小旗身上砸去。
周小旗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是真晕了。
汪大夏掰过周小旗的双臂,打算将他反剪双手捆绑。
魏采薇看到周小旗的右手抖动,心道不妙,连忙伸手用力推开了汪大夏!
嗖的一声,从周小旗衣袖里飞出一枚袖箭,剁的一声,钉在了房梁上。
周小旗还真能忍,挨揍还继续装晕,骗过了汪大夏,差点命中。
汪大夏被魏采薇推倒倒地,逃过一劫。
周小旗乘胜追击,他翻身将手腕上的袖箭再次对准了汪大夏。
魏采薇大急,她的手虽然松绑了,但是双腿还绑着呢,无法行走帮忙,情急之下,她鼓起腮帮子,把蜡烛吹灭了!
霎时屋里陷入黑暗,汪大夏也乘机滚走,又又逃过一劫。
月色从糊着窗户的高丽纸渗进来,原本依稀可以看见轮廓,但是人类的双眼从微光到黑暗,需要短暂的时间适应,才能恢复夜视,所以周小旗虽有袖箭在身,也瞬间“失明”,失去了目标。
周小旗暴怒,这个狡猾奸诈的小寡妇!
小寡妇双腿被束缚,走不了,于是周小旗凭着刚才的记忆,将袖箭对准了魏采薇所在的南墙,按动机括。
又是剁的一声,袖箭入了木地板,如果钉在人身上,应是一声入皮肉的闷响。
魏采薇虽然不能走,她还可以滚啊,刚才她吹熄蜡烛之时,滚到了堂屋的香案下面。
黑暗之下,魏采薇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的蹲在香案下面,竖起耳朵听动静,判断周小旗的方位。
在双目恢复夜视之前,三个人都不敢动,生怕暴露自己的位置。
但是夜视一旦恢复,汪大夏手无寸铁,魏采薇不能行走,手握利器的周小旗还是占了上风。
必须在这之前制服周小旗。
汪大夏从袖袋里摸出从天安寺“征用”的小铜佛,心中默默念道:“佛祖得罪了,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是逼不得已,亵渎佛祖您老人家。”
汪大夏将铜佛往楼梯处扔去!
咚!
铜佛砸在楼梯上,听声音好像有人大步踩着楼梯。
周小旗将袖箭对准了楼梯,咔哒一声按动机括,一支袖箭破空而去!
与此同时,汪大夏辨别出了机括之声的方向,轮着残破的案几面板扑过去就是一记狠拍!
这次汪大夏用了全力,只听着啪的一声巨响,一团黑影被生生拍到飞起,撞在了南墙上。
汪大夏吸取教训,不容周小旗再有喘息的机会,一阵猛砸,直到手里的木板全都拍碎了才停止。
汪大夏和魏采薇的双目都适应了夜光,能够看到大体轮廓了,汪大夏看见了藏身在香案下的魏采薇。
吃一堑长一智。汪大夏先将周小旗手腕的袖箭解下来,然后试探其鼻息,没死,还有些微弱的气息。
汪大夏索性打开门栓,开了门,让月光照进来,月色下,方才切割魏采薇的尖刀发出冷冷寒光。
汪大夏捡起刀子,给魏采薇双腿松绑,然后拿着绳子,先绑手,再绑腿,将昏迷的周小旗捆得严严实实,像端午节即将下锅的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