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丫头的担心,可当时的情况,哪里容得了自己拒绝,高山只好耐心地跟丁小白解释。
“是钧公子一定要跟着,说太长时间没有去外面了,老夫人和孙公子都点头了,我还能说不同意么?”
“不过有孙公子亲自跟着,又带了不少的人手,安全得很,路上除了坐马车就是抱着走,你别太担心了。”
丁小白重重地叹了口气,孙公子是自家人,秦钧真要遇上事儿了,能埋怨自家人么?
不管抓不抓得住凶手,只要事发,跟着的人都要遭殃,而遭殃的也只能是他们这些无关的人,特别是像高山这样半亲不近的关系,更容易受牵连。
当然,她这么想不是不顾秦钧的死活,而是秦钧那个层面的人,安危不该系在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身上,他们也担不起。
其实也是丁小白担心太过,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是靖国侯府的孙小姐,不是平头百姓,更不是无关的人。
有着她这层关系,高山自然也不算无关的人,最主要侯夫人和孙弛骏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不会胡乱把事情怪在某一个人的头上。
可不管怎么样,知道了高山把秦钧带出孙府,丁小白的心就无论如何也稳不下来了,哪怕知道秦钧此时安然无恙。
“不管有谁跟着,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你一定要拒绝,知道吗?谁敢保证就绝对的安全,万一呢?昨晚的教训你还没受够么?”
高山不说话了,在昨天晚上出事儿之前,如果有人跟他说,有一群要暗杀他,想要他的命,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事情就这么真实地发生了,由不得他不信,所以他自然不是不明白,事情总有万一,保证的再好,也有个事到临头。
“我记住了,以后会离这些危险远一些,有些人和事是绝对沾不得的,是我的不对,把你嘱咐的话给忘了。”
丁小白揉揉额头,“高山哥,我不是责怪你,我是担心,只要宫里的那位皇贵妃不倒,只要孙家的皇后还在位,这些事儿就断不了。”
“皇上现在还身强体壮,再过上几年,更大的冲突还在后头呢,那可不是咱们能掺和的事儿,还是早早就躲……”
“丁姑娘,到了。”丁小白话说到一半,听到车厢板被敲响,跟着就传来秦大伯的声音。
“好的,秦大伯。”丁小白推开车门跳下车,仰着头问到,“秦套件,您是留在我这里用午饭,还是去酒楼吃?”
她是知道的,秦大伯因为每天都要去自己家里给秦钧拿药,所以秦龙飞就让他每天去酒楼里吃午饭,算是工作餐,其实也就是因为辛苦,给加了一项福利。
“我去酒楼吃吧,孙掌柜每天都给我备着呢,您这里今天肯定忙,我去了也是添乱,等我吃完了再过来接您吧。”
丁小白点点头,“嗯,那行,你就去酒楼吃吧,吃完直接回来,我给你找个地儿歇着,今天回去还说不准啥时辰呢,要辛苦秦大伯了。”
“这说的是哪里话,给丁姑娘办事不是应该的么,秦东家可一直是这么吩咐的,让我一切都听丁姑娘的吩咐。”
丁小白赶紧着把人放走了,秦大伯时不时的就要表一下忠心,让她感觉有点心虚。
虽然知道秦大伯并不是一味谄媚,他的表达是发自内心的,也明白封建社会的阶级制度就是如此深刻严明,可她还是有点适应不了。
她受不了别人把自己抬得太高,总感觉跟前世里有些拍马屁想求照应的下属差不多。
她怕自己会因此被捧得太高,飘飘然失了本分,如果失去了性情里最本真的东西,她还能剩下什么?
这几句话的工夫,高山已经把宅子的大门敲开了,“高山兄弟,你来啦,丁姑娘呢?”
丁小白因为跟秦把式说话,就慢了高山一步走到门口,吴二贵立刻热情地跟丁小白打着招呼,“丁姑娘,您也回啦。”
“嗯,回来了。”丁小白很自然地回应着,没有半点做了主子就不可一世的架子,不得不说,现代的教育真是太有成效了。
人人平等的观念深入骨髓,哪怕丁小白已经接受了这个时代的阶级观念,但平日里的言行,还会时不时地暴露出她对身份的不在意。
不过这也只是针对于她对比自己身份低的,如果对上比她身份高的,她小心谨慎着呢,比如靖国侯夫人,比如那位从没见过面的皇贵妃。
“今天咱家来人多吗?”丁小白迈进门槛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门槛有点高,差点绊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