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酒楼的菜品,虽然味道不错,丁小白却是已经吃过好几次了,何况她自己的手艺更好,自然也就没有多贪恋。
她摆手拒绝了东子娘的好意,“不用了,你们一家人留着吃吧,一顿吃不了的话,正好留一食盒明天当早饭。”
她没有多惦记的食物,在吴家人的眼里,却是从来也没见过的好东西,不说有鸡有鱼有肉的,就只看摆盘,也已经足够让人眼界大开的了。
“那就谢谢丁姑娘了,我送东家出门吧。”东子娘感激地眼睛发红,知道这是小东家特意把好东西给自家人留下了。
丁小白这次倒是没矫情,以她现在小东家的身份,他们送她出门也是该有的尊重,她若事事拒绝,反倒让吴家人不好做了,也免得被人看低。
东子爹已经先一步出了门,跑去厩棚那边,把牛车重新套上,老牛吃饱了草料,倒也很是温顺听话。
高山接过东子爹手里的缰绳,把牛车牵到了宅院门外,东子娘已经抱着丁小白那两床棉被过走来。
仔细地把一床被子双层铺好,把丁小白扶了上去,又用另一床给她围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朝两人挥了挥手。
牛车在西沉的晚霞中离去了,东子爹娘看着牛车走的没了影儿,两人才回身进了院子,关紧了大门。
没有了围墙的阻隔,昏黄的余辉倒是能看得更真切些,从错落的房子缝隙间,泄出一缕缕清淡的金黄。
街上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听到风儿吹过的声音,微黄的光晕里房屋林立,仿佛名家挥毫了一幅图画,带着让人心醉的余韵。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丁小白已经重新用棉被裹紧了两个人,轻轻地靠在高山的肩上,彼此取着暖,然后被牛车摇得昏昏欲睡。
就这么出了槐树镇,路过凤鸣酒楼的时候,还看到了里面的喧哗热闹,丁小白却没有让高山驻足停车。
里面有佟大彪帮着吴东招待,酒楼又有丁小白的一层股份,也不怕里面出什么乱子,何况那位镇长似乎挺惧佟大虎的呢。
一出了槐树镇,美好的图画就被北风吹得七零八落,房屋越走越少,直到只剩下一片空旷。
没了房屋的抵挡,寒风肆虐地尖声呼啸着,没头没脑、毫无顾忌地扑面而来,瞬间吹透了身上的几层防护。
丁小白赶紧又裹了裹棉被,那点睡意被冷风全都给吹没了,“高山哥,你冷不冷?把脚拿上来也能赶车吧?”
高山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冷,双脚一直在动着呢,盘上腿也能赶车,可到底不安全。”
这倒是的,毕竟天色晚了,视野不如白天那么好,路上的雪又被行人踩实诚了,比刚落雪的时候还要滑一些,真得小心走着。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想着说故事分分心,也许就没有那么冷了,高山连忙点头,他最喜欢听小丫头说故事了。
“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丁小白给高山讲了个南辕北辙的故事,故事的寓意就不言而喻了,她最会借着故意讲道理。
而这一次的故事,她在里面添加了冬日的背景,主人公们走的也是一条铺满残雪的路,跟眼下的情况倒是挺应景的。
像平日一样,听完了故事的高山,就得发现一下自己的想法和感悟,证明这个故事自己听懂了。
谁知他正讲到兴致高昂的时候呢,突然被丁小白抓紧了手臂,下一刻,呼嚎的寒风没有了,刺目的白雪也没有了,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
“我的娘哎,这是哪里?”高山吓得一下子从牛车上蹦了下来,差点栽到地上,被丁小白眼疾手快地一把给扶住了。
“你先冷静点,高山哥,我等会儿再跟你解释这是哪儿,你先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外面的情况。”
丁小白当然是不用闭眼就能看到外面情况的,但看高山的样子,恐怕是看不到,就让高山闭上眼睛试试。
这是丁小白的切身感受,她虽然一般时候不用闭上眼睛,但当她闭上眼睛体会的时候,对外界的感观和视野会更清晰。
高山一向最听小丫头的话,赶紧闭上了眼睛,感觉场景一下就变回去了,整个人一下子就重新回到了刚才的那个环境。
只见在牛车的四周围,多了好几个黑衣人,他们手里都握着长刀、短刃或是匕首,在夜色里闪着森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