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白非常感激孙弛骏对自己的用心,愿意替自己保守秘密,从不多说多问,甚至不愿意让她牵扯上半点的麻烦。
可他们两人都没有料到,京城那边到底还是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并且已经派人往槐树镇这边来了。
此时,一行皂色长衫的人马,已经悄悄地进了槐树镇,正被头领秘密地吩咐,分散开各自打探,酉时初(17点)再在此地会合。
看着手下四散而去,头领摩挲着下巴上短短的胡茬儿,眼里闪着熠熠的精光,这件事情如果办成了,自己将要得到的,可是天大的好处。
左丞相和皇贵妃说了,只要能查出真相,并干干净净地处理好,左相就推荐自己接任内侍卫统领,贴身保护皇上。
自己一介布衣,好不容易拼命打熬到现在的位置,也算是顶头了,若是真能入了内侍卫,那对自己来说,可不就是泼天的权势和富贵么。
自己何德何能啊,能得到两位主子的赏识,被派来执行这么秘密的任务,左相深得皇上重用,自己也算是慧眼如炬吧?站到了左相的队里。
想多了,头领晃了晃头,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绪,仔细琢磨起此行的任务,以防着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主子们说的对,如果说四皇子解了毒是意外,秦龙飞身在京城,中了毒也能好那么快,就绝对有蹊跷了,天下万事皆有迹可寻,就没有巧合这两个字。
而两个人行踪的重合,就只有槐树镇,那就严查槐树镇,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看看谁的手伸那么长,敢坏他们林家的事,真是嫌命长了。
对于这队人的到来,丁家木工房里的两个人,自然是半点不知情,孙弛骏再三地叮嘱小丫头要严守灵药的秘密后,跟着又安慰她道——
“小白,你别担心,龙飞最后肯定是吃了你的药的,不然他中毒那么深,又哪会好的这么快。”
“他不过是要拿出虚弱的姿态,用那一百万两银子勾住了秦尚书,让他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借着病体虚弱,让秦尚书犹豫不定,是每年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一百万两的孝敬,还是直接夺了他的铺子,秦尚书的犹豫,给了龙飞另外筹谋的时间。”
“什么意思?”丁小白挑了挑眉,怎么感觉自己今天的智商不够用了呢,好多事都听不懂。
“你刚才不是问龙飞为什么要给秦府一百万两银子么,如果当时不给秦尚书签这个协议,秦尚书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他出府,死也得死在尚书府里。”
“有了这一百万两的进项,龙飞留不留在秦府的作用就不大了,不然你以为分家文书那么好签的呢,孝字大过天,古训有之,父母在,不分家,否则就是忤逆不孝。”
“龙飞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先用一百万两银子把自己跟秦府剥离,并且在自己没有一命呜呼的情况,令秦尚书不敢对自己轻易出手。”
“之后再找机会,把反哺一百万两银子的事情透露出去,这就不只是秦家的事了,多少世家权贵羡慕嫉妒不说,最后连皇上也得到了消息。”
皇上……丁小白的眼睛瞪得都快赶上牛眼珠儿了,“您的意思是说……皇上……也看中这一百万两银子了?也想打它的主意?”
孙弛骏点了点头,“意外么?你别以为皇上就有数不尽的银子,他用银子的地方,可比咱们平头百姓多多了。”
“我收到的消息是,皇上先是恐吓了秦尚书,问他要那么多银子干嘛,是不是心怀不轨?”
“跟着就封了龙飞皇商的资格,还特意赐了块玉佩给他,以方便他在整个西秦国往来行走。”
“只不过龙飞跟其他的皇商不一样,皇商的选拔就是让一些商人负责往朝廷和后宫进贡品质高端的货物,龙飞却是没有这份待遇的。”
“他要在市井里漂泊,在百姓的手里赚银子,每年只要上交给朝廷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就成,并不用他跟朝廷或者宫里做生意。”
丁小白自觉自己一向是沉稳的性子,此时都实在没忍住,气得重重地‘哼’了两声,真是君臣同属,蛇鼠一窝,全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
“合着别的皇商只要备好货,运到京城里就能卖到一笔好价钱,龙飞却要满西秦地跑,皇家的油水是半点捞不着,坑人玩呢,这叫什么皇商?”
孙弛骏吓得差点捂住她的嘴,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诽议皇家可是重罪,何况这还是皇上亲旨呢,赶紧上前一步,低着声音给小丫头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