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玄狐冷静的反驳,“夏目会杀他才有鬼。”
“所——以——说——啊——”神明拉长了音调,忽的一下躺在鸟居上,明晃晃的阳光撒在他脸上,近乎被烧灼的感觉,“我要把他变成更完美的样子。”
听到这里,玄狐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这下算是确认了天照绝对对夏目有着不良企图,所以那天那声“变态”绝对不是冲他喊的!一定是天照在梦境中做了些什么!
想想就让人火大!他本来还心有不忍,天照到底是教导他长大的父亲般的人物,现在一想起这个披着逗逼皮的高端黑,曾经在梦境中对夏目做过些见不得人的事,他就呵呵!
“……你可以继续做梦了,在你神社的废墟上。”
玄狐的声音冷而凛冽,话音刚落,就听到神社后方轰然一声爆响,浓烟升起,黑红的凤凰终于挣脱束缚,愤怒的一声长鸣,将天空染成几近沸腾的颜色!
天照变了脸色,霍然起身,死死凝视着玄狐,“他不可能挣脱束缚,你做了什么?”
玄狐的表情分外无辜,他摊手,眼梢尽是恶趣味的笑意,“应该是‘他们做了些什么’?”
又是一声巨响,大地都在颤动,雷霆聚集发出千鸟鸣叫之声,天照似乎听到一个雄壮的声音响起,豪情万丈,如同裹挟着遥远中亚的黄沙——
“r!余前来助阵!”
一红一黄的长枪坠落如流星,黛青的瓦片片片粉碎,顺便撕碎了镇守神社的傀儡,枪兵落地,面容俊美得如同被光辉眷顾,呆毛在前额晃了晃,勾起一抹笑。
“但凡觊觎主君,必褫夺其妄想的勇气!”
“我说你们稍稍收敛点吧,到底是神社呢。”白衣的公子姿容秀丽,笑得如春风般温柔,这番做派惹来了毫不掩饰的嫌弃,芦屋道满反手握刀,轻描淡写的将一根支撑主殿的柱子一刀两断。
“少在那里假惺惺了!有本事你别画桔梗印!当别人都是瞎的吗?”
“哎?一不小心就条件反射的开始结印了~一定是师傅教的太好的缘故~”白狐之子依旧笑的温柔,“比起我,巴卫君似乎更过火呢~”
“燎原吧——狐火!”灰蓝的火焰将大半个神社淹没,银狐站在火焰中冷笑,“正好最近被那些政客烦的不轻,烧点东西应该会好点吧?”
算不上宏伟但是绝对不小的神社就在这一番折腾中轰隆隆倒地,烟尘滚滚,迷蒙的日光映着天照那张裂掉的脸,他一格一格的转头,看着玄狐目光放空。
“这不科学……你也会跟别人合作……”
玄狐笑得春暖花开日月无光,看着天照那张蠢脸他心情简直爆好!
“小东西教会我的,伙伴的存在意义。”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也已经……不会再愚蠢的孤军奋战了。”
“想要,沿着一条更温暖的道路走下去,和他一起,一直一直的……”
“虽然有些时候会觉得所谓友人很碍眼,虽然有些时候恨不得杀掉对方,可是在对外的时候,百鬼夜行永远是一体的,谁要伤害他或者打什么不见光的主意,抱歉,还是去死一死吧。”
所以现在死的是我的神社吗喂?!!你们是拆迁队吗混蛋!!!
夏目咬了一口仙贝,有些神思不属,总感觉有什么糟糕至极的事情发生了。
“再糟糕也没有我糟糕啊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沢田纲吉抱头蹲在地上,是的,他单凭自己的火焰撕开了……呃,部分诅咒,虽然他觉得还不如保持兔子的样子呢!
夏目又咬了一口仙贝,“咔嚓”一声,眼神放空,“情况变得很复杂,我没有把握能够……”
“拜托了一定要有把握啊啊啊!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啊啊啊!”
褐发的少年蹲在他眼前,一脸崩溃,头上保留了一对……兔子耳朵!
噗——夏目不厚道的在心里笑了,摸了摸对方的头,安慰道:“其实没什么奇怪,只是一对耳朵而已,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不错个鬼啊!”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沢田纲吉与夏目已经确立了不错的友谊,对方的性格温柔可亲,在那样温暖的目光下,连自卑的念头都升不起来,于是吐槽的本性就无法掩饰的暴露了,一发而不可收,特别是变回人类以后,简直滔滔不绝。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十束先生需要保护所以我爆了火炎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局算了我还是考虑做个手术之类的吧希望能去掉话说真的能去掉吗我好怀疑怎么破?!”
的场静司那天直接把夏目带走了,所以吠舞罗只剩下垂耳兔在尔康手召唤小伙伴,一天两天小伙伴没有回来,垂耳兔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十束多多良决定带他出去放放风,然后在路上遭遇了一群不良少年。
真不愧是吠舞罗战力最低的存在,完全不是对手!一开始就被人拽着领子抵到了墙上,眼看就要挨一顿打,垂耳兔凭借保护饭票的决心爆了火炎,诡异的自燃现象让一众不良少年魂飞魄散,丢下十束就跑了,获救的十束多多良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身上的火扑灭。
喂烧自己人算什么本事啊说好的杀敌杀敌呢?!
如果不是吠舞罗的成员及时赶到,这把扑不灭的火估计就得把十束多多良送进医院去_(:3ゝ∠)_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这样,褐发少年沮丧地蹲在墙角,头上的兽耳挥之不去,整个人像一朵阴郁的蘑菇。
“其实,如果你的火炎能撕开诅咒,没道理还会留下负面影响,应该是你操纵火炎还不成熟,现在它在你体内横冲直撞,没有一点章法,所以,你应该先掌控好这种力量。”
夏目看着沢田纲吉茫然的眼睛,微微一笑,“抱歉,不该跟你说这些抽象的东西,我们换种方式——你能理解的方式。”
夏目真是个好老师,沢田纲吉想,一直表现的很有经验的样子,懂得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从来没有嫌弃过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眼眶有些湿热,他听从夏目的要求伸出了手,闭上眼。
温润的触感附在手腕上,所及之处渐渐沁凉了起来,有些浮躁的心在清亮的嗓音中沉静,渐渐地,他站在一片黑暗中,一圈蓝绿色的符文在他眼前以独特的韵律旋转着,像首诗歌一样。沢田纲吉难以形容这幅场景带给他的震撼,那是种难以形容的宏大玄奥,只是看着这符文,就感觉得到自己的渺小。
“这是我的魔术回路,魔术师的凭证。”不知何时,夏目站在他身边,微微含笑,“阿纲也有啊,虽然不是魔术回路,但是也有像这样的,自我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集中精神,去想,去看,去感受……”
注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沢田纲吉眼里只剩了潋滟的颜色,然后琥珀渐渐变成了金红,火光熊熊,将褐色的瞳仁层层浸染,心脏处感受到了火焰的温度。
那么温暖,那么明亮,这就是……他的力量吗?
他伸出手,将那团金红色拢入掌心,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一连串的符文,鬼使神差般的,他以火焰为颜料,画出一般的字符……糟糕了!剩下的一半怎么画来着?!
有人轻轻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你真是比我还要异想天开,你适合的可不是这个符文。”
一人给予灵魂,一人给予语言,一人给予血液里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