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就像他的梦境一样,只是静司先生的梦境延伸到了现实……
魔都之主想要天狐血,静司先生想要天狐血,都是……给他的?想让他永生?
世界上最荒诞的剧本展现在他面前,夏目却笑不出来。
魔都之主这份固执和执拗,原来是为了他吗?
“不要怕我……”少年身姿的魔都之主紧紧拥抱着他,夏目这才发现,脱离了那尖锐威严的气场,他面前的还是个少年人,此刻的嗓音微沙,近乎祈求,“不许怕我……”
“自从获得这份力量,连至亲也会用恐惧的目光注视我,只有你……”
“夏目……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的场静司并不介意获得否定的回答,甚至在某一方面还隐隐有着期待,如果这样示弱的举动真的被拒绝了,那也无伤大雅,直接收了这孩子的符咒勾玉,圈在一个小院里好了。
只能看到他,只能触碰他,只能依赖他……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万分!
的场先生今天仍旧沉浸在美好的脑补中不可自拔┑( ̄Д ̄)┍
被这样诚挚的请求,虽然措辞听起来有些问题,不过面对听起来就有一段伤心往事的静司先生,夏目的态度非常宽和,甚至不计较被关起来的事实。
“有生之年,会一直在一起的。”
这是他能给出的最郑重的承诺,前途依旧未卜,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拐向何方,梦境与现实又有什么变数,只能竭尽所能的想要满足对方的愿望。
猫老师曾经嘲讽过他,太过宽容,就会变成懦弱。
夏目觉得,若是能让友人展颜,被说成懦弱也没什么不好。
看吧,静司先生果然高兴起来了,紧皱的眉宇舒展,抱着他的力道也略微放松了。
“对了……我的刀呢?”
气氛正好,又被这样的一句话生生冻结了。
夏目被直接丢了出去,落在松软的干草上,扑腾一会儿才爬了起来,那个黑衣翻滚的背影已经走得有些远了,骨女拼命对他使眼色。
木栅已经被毁掉了,这是他能出去的意思了吧?
夏目犹豫的向前走,骨女不知何时也不见了,空荡荡的地牢里只有他一个人,脚步声荡起回音,愈发显得空旷。
夏目一早就知道的场一门是有地牢的,认识的妖怪们无数次严厉的警告他离的场静司远一点,尤其是鹤先生,已经到了一听的场一门名号就炸毛的地步。
但是现在展现在夏目眼前的地牢,空寂的一个人都没有,没有十八般刑具也没有绝望的惨呼,好像仅仅是一个摆设。
这跟夏目听说的可怕之地完全不一样。
☆、第106章 反省
拐过一个转角,夏目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安静等着他的黑衣少年,虽然对方的脸色并不太好,可是异色的妖瞳中泻出几分无奈和懊恼,融化了他身上冰冷的气韵。
到底还是担心的,虽然无数次在心里演练“关起来”的场景,还是希望这孩子能在太阳底下展露最温暖的笑颜。
的场静司清楚地知道自己绝不是什么好人,喜欢的就要去掠夺。
却不意味着摧毁。
果然,看到那孩子骤然亮起来的眼眸,心中还是涌起难言的甜意。
罪孽由我来背负,你只要微笑就好了。
夏目快跑了两步,牵住了的场静司的衣袖,反而被握起了手,握得紧紧的。
夏目知道对方一向极度缺乏安全感,渴求着身体上的接触,甚至体温都是常年偏低的,怎么捂都捂不暖。
目光在四周的木栅上逡巡一圈,夏目没有犹豫的问了出来。
“静司先生,这里是……”
“是的场家的地牢,不过从我掌权开始就废弃了,”他斜了夏目一眼,露出了一丝揶揄的笑,“只用来关了关你。”
夏目尴尬的侧过头,又听的场静司说道:
“今后这些案件也好,黑手党也好,统统不许沾染!那些是怎样可怕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吗?不说别的,单说那个蝮蛇……”
说到这里,的场静司的心情立刻又不好了,回想起那个有着漂亮玫瑰色眼瞳的杀手,跪地要向这孩子效忠的场景,就有种毁灭世界的冲动。
效忠效忠效忠!区区人类真是好胆!有火炎了不起吗?!幻术师了不起吗?!
露出那种缠绵悱恻、“你是我的信仰”什么的眼神……戳瞎你啊呵呵哒!
的场先生不高兴,他不遗余力的抹黑“对手”。
“五年前,西西里雾色之夜的主导者就是他,当时足足死了三百多黑手党精英,全都沉浸在幻觉中惊惧而亡……是个相当残忍而可怕的人……”
“但是,”夏目有不同的见解,非常的有理有据,“最可怕最凶残的不是静司先生吗?”
冷场。
抹黑别人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这样的人(妖)生简直操蛋啊!
的场静司脸有点僵,他正在心里飞速组织语言试图把自己洗白,却悲哀的发现这个事实太过根深蒂固,他凶残的形象泡在肥皂水里也刷不干净。
要怎样挽回自己的形象+踩对手一脚,在战场上决胜千里运筹帷幄屡造修罗场的魔都之主,陷入了深深的困扰中。
虽然对方没有表情,夏目却似乎发现了隐藏在无表情之下刷满全屏的弹幕,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