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靳薇萝进了电梯,站在门口的唐森才收回视线,推开门进了病房。
他淡淡地瞥了眼被饭菜弄得狼藉的病房,挑了块干净的地板砖站定,静静地看着翟胤北。
翟胤北平时总是生人勿进的冷硬作风,能用眼神解决的事情绝不动口,甚至几乎没有过任何的情绪波动。可现在,他明显地烦躁不安,为了靳薇萝。
事实上,尽管他唐森跟在翟胤北身边8年,他几乎不知道翟胤北有这样子的一面。只有在楼郁霆、莫寒宵抑或这个突然出现的靳薇萝面前才会有的一面。
“你要是看够了,就叫人来收拾这地方。”翟胤北瞥了他一眼。
唐森双手插进裤袋,轻勾唇露出点笑容:“luis,你玩儿过头了。”
他说这话,是表示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在病房外听到了。
“你认为我在玩儿?”翟胤北顿了顿,本想说什么,可最后神情紧绷,毫无笑意地沉默了。
他与靳薇萝,他对靳薇萝,别人都不会懂,唐森更不会懂。
他翟胤北不是那种忧虑多思的人,更不是犹疑不决的人。心中想什么,他就要做什么、说什么。
年少的自己对靳薇萝是什么心意,他自己很清楚。
现在重逢,两次亲吻,也让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感觉跟男人普通的性冲动到底有什么区别。
他对靳薇萝,从她还是一个小少女时就上心了,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小,他压抑着。
但现在重逢了,他不再有顾虑。而且,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看见她在自己跟前晃,哪怕她像只只会亮起爪子挠人的烈猫。
唐森到底跟在他身边8年了,立刻就洞察了他心里的想法,于是唐森不疾不徐地说:“luis,你才26岁,又没经历过其他女人,对这种小青梅有一种幻想很正常。你这种感情的萌生和发芽也都合情合理。可是luis,你的轻率终究会伤人伤己。”
翟胤北不说话。
唐森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侧过身来看着翟胤北:“或者我这么问你,你是能给她一段婚姻,还是只想跟她有一段感情关系?要我说,你和她也只能是后者。”
说完,唐森走出病房。
在走廊里走了一段距离后,他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诉翟胤北,他家爷爷翟老爷子也住进了这家医院。
不过,后面再告诉他也无妨。
……
靳薇萝从医院回家以后,就一直缩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门,整个人像中了邪一样,有些昏昏沉沉的。
夜里,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的时候,梦里总是自己跟翟胤北接吻的画面。
但是相反的是,在梦里,她没有挣扎,任由着他吻她、抱她,无限地沉沦。
梦里有个声音老是问她:靳薇萝,你喜欢翟胤北吗?你爱翟胤北吗?你想跟他在一起吗?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哪怕是靳薇萝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地在月色中坐起身,心中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在夜深人静人独坐的时候,真实的想法和感受慢慢浮出水面,荡漾开去的波纹,一缕一缕全都与翟胤北有关。
那样耀眼并且在她最艰难的那段时光里留下厚重印记的那个少年,那个在她最艰难的日子里总是给她温暖的少年,她怎么会忘得掉呢。
越想忘,越是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