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男人本站在窗边,一边打电话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在庭院的雪地里画画写生的虞玑。
虞玑穿了厚厚的纯白束腰毛呢大衣,肩上被他强制性地系了一件长及脚踝的大红色斗篷。斗篷的帽子边缘镶了纯白色的皮毛。
她戴着帽子站在雪地里,专心描摹冬日雪景的样子,让男人几度看得痴了,甚至忘了自己正在跟电话那端的友人谈生意。
可视线一晃,他看到了大门外停着的那几辆黑色的、扎人的车,以及站在众人前面、正痴望着虞玑的背影、一步步地靠近的……莫寒宵。
莫寒宵来了。
男人手中握着的手机砰地一声砸在地板上,他仓惶地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往下奔去!
跑到玄关处时,他恍然想起什么,又赶紧撤回来拿了把黑色的大伞,这才重新踩着拖鞋慌慌张张地跑到虞玑身边。
虞玑正在兴头上,见他突然出现,遂抬头看他,疑惑道:“你怎么啦?”
“……没事儿,就是怕你冻着了。”男人撑着伞遮住虞玑、也遮住虞玑的视线。
虞玑仰着脸蛋儿,了然地点点头,随后对他粲然一笑:“那我继续画了?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完成了。”
男人垂眸看着她:她的脸蛋儿素白无暇、如美玉剔透,那一双大而黑亮的眼睛嵌在小小的脸蛋儿上、像凉汪落了星子在里面的幽泉。挺翘的鼻尖儿下,那小小的樱桃嘴巴饱满丰盈,淡淡的绯色是她自然的唇色。
她笑时,纯净无暇。她不笑时,像这冬雪堆彻出来的精灵般毫无生气又精致得夺人心魄。
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样美好的她。
所以他狠了狠心,圈住虞玑的肩:“今天太冷了,你已经在外面呆了很久了,明天再画吧。”
“可是……”虞玑还想说什么,可男人已经将她遮进伞底,匆匆地将她带进屋子里。
……
莫寒宵的步子,是在男人撑着伞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的时候,便停住了的。
他看着虞玑被那男人用伞遮住大半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疼痛和慌措、就好似他的心脏在那一瞬间被削掉了一大半,骤然缺失掉了。
他猛地奔到铁门边,双手攥着冰冷的铁门,终于叫出声音来:“虞儿……”
可不知是他的声音太小了还是虞玑根本装作听不到,总之虞玑没有任何反应,仍旧被那个男人抱着乖乖地往前走。
眼看着虞玑就要再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莫寒宵用身体猛地撞了下铁门,嘶吼出声:“虞玑,你给我站住!!”
虞玑和那男人的步子都是一顿,随后,虞玑抬手掀开黑伞的伞布、疑惑又迷茫地朝这边看了眼。
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还仰头看了眼她身边那个男人的脸色。
那男人很快就用伞将虞玑遮住、将她带回了房子里。
然后,那栋房子的门被人关了起来,没过几秒,连房子的所有窗户都被关了起来、拉上了窗帘。
许重渊皱眉:“老莫,我直接带人闯进去?”
莫寒宵终于收回视线,静默地站了好一会儿,低着头问许重渊:“有烟吗?”
许重渊微愣,疑惑地看了眼莫寒宵。毕竟,自从虞玑失踪以后,莫寒宵因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早已经被楼郁霆和翟胤北逼着戒掉了抽烟的习惯。
不过,许重渊还是递了根烟给莫寒宵。
莫寒宵颤抖着手将烟喂进嘴里,用打火机点了几次火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