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元书看着席幕臣的眼睛:“席幕臣,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的。”
席幕臣像元书走了一步,揽住元书的肩,不由分说:“你不是已经迟到了?不是要讨好未来的老板?我反正闲来无事,送你过去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元书抬手,将席幕臣揽在自己肩上的手轻轻地推开了。
她低着头,说:“不是举手之劳。对于没心没肺无关紧要的人,你不要总是让自己去做一些举手之劳的事情。即便是举手之劳,也会耗费你的精力耗费你的时间,不值得的。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席幕臣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说,他只是弯下腰来捉住了元书的手,在掌心触到她的手背、捏到她的手指后,突然用力地攥住,下一瞬就将她往走廊里带。
“席幕臣!”元书被拉得一个踉跄,稳住身体后一边被席幕臣拉着向前走一边尝试着挣脱他。
跟上来的易容一出电梯,就看见元书被一个男人拉着手绕过走廊转角。
她刚想出声叫元书,想到什么,犹豫了下,等她再想出声的时候,元书已经被那个男人给拉着手走出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易容犹豫了下,考虑到各种因素和自己日后与元书的相处,没有再跟上去。
她重新进了电梯,下到一楼大厅后、她想来想去,还是给楼郁霆打了个电话。
她受到的专业培训,就是要对雇主诚实。
而她的雇主是楼郁霆,不是元书。
……
元书挣扎得太厉害,席幕臣有一两次都差点没抓住她。
席幕臣停下来,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他看着元书的眼睛,还是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书书,这么久没见,我只是希望送你一段路,只是短短的一百米左右的一段路。”
或者说,他这次借着公事为理由而专程来燕城,不过是终究忍不住了,就是来见她并且希望尽可能地跟她在一起多待一会儿。
听到这话,元书的心脏像是被一把钝刀狠狠地捅了下。
她撇开脸蛋儿,沉默了一两秒后还是态度坚决:尽管她什么都没说,可是她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将自己的手从席幕臣的指间掌心给挣脱了出来。
在挣脱掉的那一刻,元书本来想直接走开的,但一想到过往种种,还是抬头看了席幕臣一眼。
那匆匆的一眼后,元书捏着拳转身离开。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让席幕臣觉得自己过往的所有付出都喂了狗,也许是对他来说最好的结局。
爱比恨美好。
可是爱而不得却又恨不起来,该是世间最痛苦的了吧。
与此纠缠不清的话,只是为这痛苦增加砝码而已。
何必。
……
实际上,在元书提步离开的下一刻,席幕臣就提步跟在了她身后。
地上铺着地毯,元书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可是却能明显感觉到男人颀长的身影将自己笼罩。
元书很想停下来再说一些足够清晰的、划清界限的话,可她始终下不了那个狠心。
她慢慢地停下来,闭上眼睛捏着拳站在那里,却并不转过身。
席幕臣看着面前的姑娘,苦涩地勾了勾唇,不知道在笑谁。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还是将那个答案已经很明显的问题问出来:“书书,他…他对你好吗?”
“嗯,很好。”元书慢慢地转过身,僵硬地笑,“我们住在一起了。”
住在一起了。
席幕臣的身姿似乎被走廊里的灯光照的萧索了些,但他笑着点了点头:“住在一起挺好的。你在郦城的那3年,你和绵绵单独住在一边,我很多时候总是在担心你们的安危,恨不能彻夜守在你们身边。现在…现在,有人守着你们了,倒是叫人放心了。对了,绵绵那小丫头长高了吗?”
元书的眼泪差点就滚下来了,却强撑着笑着点头:“嗯。绵绵还是矮矮胖胖的,个子没怎么动,脸蛋儿倒似乎圆了点。”
席幕臣看着元书,也莫名地跟着元书点了点头,脑袋里浮现的是绵绵甜甜地叫他“席鼠鼠”的模样。
默了默,他抬手似乎想摁摁自己的眉心,可是手抬到一半又垂落回身侧。
然后他又抬起手来,指了指元书侧后方的那道门:“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套房,你进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好。那我进去了。”说完,元书转过身,走到那门前,再未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