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书放下治疗方案,忙起身到阳台上看,本准备装作漫不经心地跟楼郁霆打招呼的,却发现楼郁霆是被钟离扶着站在车边的,连谢邗也提着医药箱站在一边。
心里突突了下,元书转身,立刻下楼,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直接跑到庭院里,担心地将楼郁霆上下打量了遍:“怎么回事?又受伤了?”
楼郁霆本在跟谢邗说话,见元书突然出现,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推开了扶着自己的钟离,自己站定后才略略勾唇:“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顿了顿,楼郁霆看了眼楼上,又问:“我女儿呢,可睡了?”
对于他老干部的说话风格,元书早已习惯了,只是攥着他的手臂问他:“楼郁霆,你别跟我绕,我在问你话呢。”
楼郁霆抬手圈住她的肩,嗓音仍旧低低淡淡地,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元书耳根一热。
他垂首在她耳边说:“回房间再悄悄告诉你,不让他们听见。”
元书觉得,男人这种物种,不管他是什么性格的人,但撩情这种技能,真的是天生自带的。
钟离和谢邗对视了眼,谢邗只是推了推眼镜,斯文一笑,但钟离则很酸地啧啧了声,长叹了口气后叹道:“这年头,想要好好当个人是真的挺不容易的。”
谢邗没太听明白他的话,习惯性地问:“何出此言?”
钟离耸耸肩:“因为一不小心就被喂了狗粮。经常吃狗粮的人,还能好好当人么?”
谢邗失笑。
再抬眼去看楼郁霆和元书,也不知道是元书扶着楼郁霆还是楼郁霆楼着元书,两人早已经走出去好长一段距离了。
谢邗有点为难:“你说,我这是进去,还是不进?”
“你自己决定,我还有事,先走了啊。”说完,钟离同情地拍了拍谢邗的肩,钻进车子里就走了。
看着钟离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谢邗苦笑:还是进去吧,不然楼郁霆那条伤口突然发炎的右腿,该废了。
……
谢邗刚进门,就碰到元书正匆匆地出来。
看到谢邗,元书的眼睛亮了亮,甜甜地叫他:“谢医生,你进来啦。楼郁霆在楼上卧室坐着呢,你快去给他看看呗。”
谢邗跟楼郁霆同龄,也算是看着元书这个小姑娘长大的,遂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元书的头发:“好。你准备点热水,我可能要用。”
元书点点头,正准备去厨房,闻声起来、身上披着件衣服的柳妈赶紧摆摆手:“小小姐,你去陪先生吧,我去烧开水。”
元书抿着唇点点头,就跟着谢邗上楼了。
…
等谢邗处理完楼郁霆腿上的伤口,被柳妈安排进客房睡下以后,柳妈在门口站了会儿,也不进门,恭恭敬敬地跟元书说:“小小姐,要是有事,尽管叫我,我不锁门,啊。”
“好,谢谢柳妈。”
柳妈的老脸红了红,将门带上关好了,就埋着头下楼了。
偌大的主卧里,瞬间就剩下了元书和楼郁霆两个人。
元书是知道这间主卧的存在的,但是因为跟楼郁霆的关系始终不明晰,所以从未真正进来过。
今晚她扶着楼郁霆上楼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就跟着楼郁霆进来了。
因为楼郁霆之前说过,这是他准备用来当做他和她的婚房、洞房用的,所以元书现在单独和他呆在这里面,总感觉怪怪的。
默了默,元书站起身:“你早点睡,我也去睡了。”
为了方便治理伤口,身上只穿了一条家居短裤的楼郁霆离床不远的沙发上,也不吭声,一直看着元书走到房门口,才不紧不慢地开腔:“小书,伤口复发了。”
元书眨了眨眼睛,转过头看他:“所以呢?”
楼郁霆一瞬不瞬地凝着她:“我自己洗澡会不方便,所以你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