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考虑南月作何感想,要只是玩玩而已时日不长,也没必要让她知道。
可她偏不会要这种玩玩而已,就算那是应绍华,也绝不会要。
爱月辗转一夜,心乱如麻,天光微亮才渐渐阖眼。
醒来时已过上午九点,与在上海别墅时一样,没人喊她。她记得应绍华今日仍有访客,不知是几点,那么,他还在宅子里了。
这么一想,爱月更不愿起床了。
她赖到快十一点才起,下楼碰见个下属,一见到她便汇报:“先生临时有事回港了,他已安排好送您回东京的飞机,您看什么时候想走,随时可以起飞。”
“他回香港了?什么时候?”
“上午八点一刻。”
“顾崇和徐溯也都走了?”
“是的林小姐。”
呵,这次,换成他转头丢下她不管了?
爱月郁结,下属又说:“林小姐,先生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就放在先生卧室里。”
她身子一滞,转身上楼。
打开主卧房门,一眼便看见一丝不苟的书桌,上面并未放什么多余的东西。爱月向里几步,那张大床出现,她才见到了上面躺着的一份文件。
她脸蓦地一红。放文件的地方,是他们昨夜……
走近拿起一看,封面印了中英双语大字,爱月心头一颤,神色愕然。
是亚际关于停止运输猫屎咖啡的文件,已签署完毕,锋利遒劲的,他的名字。
敲门声启,那下属进来了,给爱月递上来一个电话:“林小姐,先生的电话。”
爱月犹豫着接过来,放近耳边,怏怏一声:“干嘛。”
已转过身的下属,身子一僵。听到有人竟敢这样对先生说话,甚至免去尊称,太过震惊。
电话那头一声笑,爱月想象得到他恣意从容的模样:“看到了?”
“看到了。”
“喜欢吗?”
她一时无言,但实在惊诧:“为什么,你会知道……”
“那天画展听到你和人在讨论。”
她心里一惊。画展,那是她与他第二次见面,他就听进心里去了?要是用于取悦一个女人,这区区几袋咖啡微不足道,但这原由竟是他自己发现……她可不可以认为,他用了心?
爱月一时失语,电话那头再传来他低沉声线:“爱月,我给你机会选择,回东京,还是来香港?”
远离他,还是靠近他。
她攥着听筒力道渐深。
他没让沉默蔓延:“希望我今天回到家时,能再看到一盆小原流。”
忙音响起,是他挂了。
放下电话,爱月的心跳快得不属于自己。
“回东京,还是来香港?”
她知道,这一去到他身边,她不会再走得掉。
……
应绍华没有等到那盆小原流。
仿佛天也助她,回到东京第二天,应雅贤打来电话说,她丈夫调到大阪工作,一家随迁,应逸晨开学在即,这两天就要动身,中文课就此停止了。
完全不经大脑,爱月竟问出口:“那应先生呢?”语毕惊觉,匆忙补了句,“应先生不是和您住么?”
“他来东京一直住酒店,之前是逸晨想跟他玩,他才住过来。”
“住酒店啊?”
“他好像在看房子,我听说日本地区戴娅业绩不佳,港口下滑也大,他最近会常来日本。”
爱月心跳骤升,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原来如此……”
……
读到研三,林爱月早已没有了开学和放假的概念。每年提醒自己的,还是樱花时节的新生到来。
有天魏子煜来找她:“给你介绍个刚来的学妹,叫潘允琪,本科毕业空档大半年,又读了大半年的语言学校,和你同年。”
爱月奇怪:“你以前可对新生从不关心。”
“她本科和我同校,你照顾一下。”
爱月性格好,老有人喜欢介绍她给学弟学妹认识,这次当然也欣然答应。取得了那姑娘联系方式,问到她住在什么地方,她说了家酒店名字,是离学校最近的五星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