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研究生?”
“四月份就研三了。”
“亚际电讯的团队这两年一直在招揽这方面的人才,林小姐毕业后有没有兴趣试试?”
爱月笑笑:“多谢应先生,我学艺不精,可能担不起这个重任。”
不等应绍华接话,空姐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蒸笼,桌面铺开,肠粉、虾饺、蒸排骨、叉烧包等等眼花缭乱。爱月口水打转,但还要礼貌地请应绍华先用,随即看见他的随从手握一打文件徐徐走来。
那位随从个子很高,样貌俊朗,仔细一看,眉眼之间与应绍华竟有几分相似,眸中那股锐利更是如出一辙。他立在应绍华身旁,双手递上文件:“先生。”
爱月不经意一瞥,目光落在封面上一点,眸光颤动。
五叶花瓣,花芯呈璇轴,线条流畅,设计感极强的一张图画。
那是缅栀花,亚际集团旗下戴娅珠宝的logo,而控股老板,正坐在她对面吃早餐。
爱月唇瓣微动,几乎脱口而出——应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这张图,您从何得来?为什么会成为戴娅珠宝的品牌标志?
……可想想,他戒心如此之重,要是问起原由,她怎么作答?
脑海之中,回忆晕开。
“乖囡,明天就是父亲节了,你准备给爸爸送什么礼物呀?”
那时,她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看到房间窗台之外的缅栀花开得正盛,她便拿起彩色铅笔,认认真真画了一个晚上。
爱月听着随从向应绍华汇报事情,攥紧筷子,咽了声。
……
不到中午十二点,他们就回到了羽田机场。
一路上应绍华都在处理工作,下了飞机,来接他的车有三辆,手下笔直立在车旁,为首一名青年迎上前来,颔首道:“先生,一路辛苦。”
应绍华点头,看向林爱月:“这是林小姐,你先帮我把她送回家再来公司。”
青年从命,应绍华正要走向爱月,一阵大风刮来,卷走了爱月的帽子。
爱月抱头惊呼,朝四下寻去,待她看清帽子吹走的方向,已有下属往那里跑去,拾起地上的帽子。下属带着帽子回来,应绍华朝他伸了手。
爱月看着他接过帽子,仔细拍去灰尘,才转身向她走来,将帽子递上,唇角挂了抹笑。
他的手在空气中滞了片刻,她才从错愕中回神,急忙接过帽子,连连鞠躬:“谢谢应先生……”
应绍华面色温然:“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我的助理会负责把你送到家里,林小姐放心。”
爱月忙着把帽子戴上,没看他,“应先生工作要紧,就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坐电车回去就好。”
“林小姐不必客气,答应了爷爷,这就是我的责任,”他说着,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多谢林小姐对我家爷爷的照顾,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林小姐尽管开口。”
爱月接过名片,不再推脱,又是一句:“谢谢应先生。”
她就要转身,听到他说了句:“帽子歪了。”
爱月下意识抱住头,愣怔看着应绍华,样子窘迫又滑稽,他唇角勾了勾,不再多言,转身上了车。
助理过来请爱月上车,她保持着抱头的姿势,钻进车里。手落下来触到脸蛋,烫的。
合作对象
车队出发,一路保持着严谨一致的间距,分毫不差。
爱月给助理报了地址,她在学校附近和一个女留学生合租了房子,地方不大,离学校有二十分钟路程,算是方便。
东京没有下雪,车子行驶在首都高速湾岸线上,晴空万里,和一蓝如洗的东京湾连成一片。
爱月再次致谢:“嗯,先生……”
“我叫顾崇,林小姐,”青年发话,语气恭敬,“照顾的顾,崇拜的崇。”
“顾先生,耽误了你的工作时间,麻烦了。”
“林小姐客气了,为先生做事就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应先生一直都在东京吗?”
“先生行程不定,这个您还是问先生比较好。”
语气有些微妙,爱月想,这位助理是把她与那位先生想成那种关系了。
一路再没什么话。
中国农历春节将近,商业区挂满了简体汉字的海报,都是为了吸引华人购物。驱车经过银座时,爱月看到马路旁一间戴娅珠宝的专柜门店,那朵象征着戴娅珠宝尊贵与品牌的银色缅栀花依旧璀璨,她指尖不住一颤。
然后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攥着应绍华的名片。
顾崇把爱月送到楼下,爱月再次道谢,他便离开了。
上了楼,想着这个点舍友沈婳还在打工,爱月掏了钥匙,打开门,却看到沈婳的鞋子歪斜躺在门口,有锅铲翻炒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肉香,是回锅肉,重庆人沈婳的拿手菜。
爱月脱掉鞋,收进鞋柜,再帮她把鞋子也收起来,才进屋。走到厨房门口,沈婳刚好把肉铲进盘子里,爱月开口喊她:“婳婳。”
沈婳惊吓,回过头来:“爱月!你怎么回来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