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伯钦咽下,蹙额道:“太甜了。”
“这也算甜吗?”楚姮歪了歪头,发髻上的青蓝色的流苏珠串,微微摇晃,“反正什么东西都甜不过我,你也不要介意啦。”
她这番娇俏的样子,让蔺伯钦心下一动,热热暖暖的,仿佛揣着手炉。
他纵然再绷着脸,听见这话,也忍俊不禁:“四娘,你一天天哪儿学的这些话?听母亲说,岳父大人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定不会教你这些。”
楚姮倒是没在意他话中意思,只是有些不乐意。
“从今以后,你不要叫我四娘了。”
听着蔺伯钦亲昵的叫给他戴绿帽女人的名字,她好不别扭。
蔺伯钦怔忪,却是不解:“为何?”
“我……”楚姮想说不喜欢,可李四娘被叫了几十年都过了,怎么到她这儿会不喜欢呢?未免蔺伯钦怀疑,她只好道,“我只是在家中行四,才会叫四娘。其实……我娘给我取过一个乳名,叫‘姮儿’。”
蔺伯钦沉声问:“哪个‘姮’?”
“女旁姮。”
她这个字算生僻,当初钦天监的人取了这个名字,还怕帝后不同意。
然而蔺伯钦博学多识,倒立刻称赞:“既是嫦娥,也是月亮,此字极美。”思及此,他抬眼看向楚姮,嗯……她配此字,名副其实。
楚姮被他看得脸蛋微微泛红,她低下头,咬着唇瓣问:“你以后就叫我‘姮儿’好不好?”
蔺伯钦神色微有松动,随即郑重的颔首:“好。”
楚姮不禁笑了起来,如春风和煦了十里。
仁孝皇后在她册封之前,一直叫她乳名姮儿。后来她有了封号“华容”,皇后便再没叫过她这个名字。
楚姮有一瞬间失落,但现在不一样啦,蔺伯钦会叫她姮儿,会和她长长久久下去,直到她七老八十,还是他的“姮儿”!
一行人赶回清远县,已经入夜。
城门架着一个油纸布棚,看起来就像施舍粥面的地方。可蔺伯钦近来并无勾决这些批文,在城门口乱搭建,是何居心?
楚姮见他疑惑,忙道:“不着急回家,先去县衙问问胡裕他们。”
蔺伯钦看了眼坠在身后的华盖马车,他本就不想让楚姮和宁阙那两个人打交道,便同意了她的提议。
彼时还不到入睡时间,胡裕正在靠在仪门外与守夜的衙役侃大山。
“胡裕!”
“大人!”胡裕抬头,见得楚姮和杨腊,打过招呼,“怎晚上来县衙?是有什么要紧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