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明晃晃的锋利大刀即将落下,萧琸刚抬起手,就听身后有人大声喊道:“刀下留人!”
杨腊举着一个黑漆漆的令牌,一马当先,狂奔而来,身后还纵马跟着另外两人。
“不要管!继续斩!”蔡高义也懒得看来人是谁,他骤然起身,将整个箭筒都扔了下去,哗啦啦砸了一地,“斩!快点斩!”
刽子手只好又抬起大刀,然而这次都还没有落下,他的虎口突然一阵如触电般的麻痹,刀柄再也拿捏不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但见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出手如电,持着青铜双锏,虎眼含威,正朝他厉目而视。
顾景同诧异道:“又是个劫法场的?”
楚姮寒毛直竖,忍不住心道,劫个屁的法场!她弓着身子,退入人潮,准备偷偷溜走。
蔡高义看着场中来人,顺口就想叫人拿下,但看见那独一无二的青铜双锏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整了整官帽,可谓屁滚尿流的从桌案后面走出来,弯腰一躬,颤抖着声音行礼:“原来是霍……霍大统领!”
霍鞅!
竟然是霍鞅!
他怎么会来?
蔡高义心头犹如踹了条野兔,上蹿下跳,忐忑至极。
霍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想到此前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斩下这个女子的头颅,再结合蔺伯钦此前对他上报的情况,冷声说:“此案蹊跷,需重新审查。”
蔡高义急了,他按下心中的焦虑,尽量平缓了语气:“霍大人,这……怕是不妥罢?皇上有旨,勒令今日之前必须严惩凶犯,霍大人这是……”抗旨不遵啊!
蔡高义眯了眯眼,以为霍鞅听了此话,定不会继续干预。
然而他却是天真了。
霍鞅“呵”的冷笑了声,将双锏别在腰上,朗声道:“皇上拟旨时,我就在旁边。皇上说了,要严惩凶手,而这女子是不是凶手有待商榷,我要求重审此案,难道有什么问题?”
大冬天的,蔡高义却擦了擦额角的汗:“可是霍大人,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怪罪下来有我顶着。你一个从五品的官,怕什么怕?”
霍鞅冷不丁噎了下蔡高义,他顿时不知如何作答。
从五品的官儿,放在望州这地界算是大官了,可在霍鞅这位皇上的心腹红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霍鞅命左右将谢落英押回县衙公堂,要重审案子,蔡高义和陈知府都不敢阻拦。
待吩咐完毕,霍鞅大马金刀的走到蔺伯钦面前,上下扫了他一眼,神色不怒自威。
他道:“蔺大人,你赌上乌纱性命,只为令人沉冤得雪,这点我很钦佩。但——”他话锋一转,看了眼谢落英,“希望你的一腔热血,没有白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