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神思还算清楚,她摆了摆长满老年斑的手:“疯婆子,不算老……四十来岁而已。不过前日出去后,好些天多没回来过了,没人给她煮饭,也不知道她饿不饿。”
蔺伯钦和顾景同对视一眼,沉声问:“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老太太愣了一下,回忆说:“没什么关系……就是看着疯疯癫癫怪可怜,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子女都去世了,就暂时照料着她,平时也好作伴。她以前其实是个挺聪慧的女子,但不知怎么回事,就一夜之间,突然疯了。”
“突然?”
“是啊,就一晚上的时间,第二天就看见她披头散发的坐在井边,又哭又叫。”老太太说到此处,声音有些变调,“村里人都说她是中邪了。”
蔺伯钦想到一个疑点,他问:“以前你认识她?”
“我和她母亲有过接触。”老太太年纪虽然大,但说话很清楚,“她母亲是外地人,具体哪儿我不知道,搬来没多久就得病死了,至于她父亲……从未见过,村里人都说她是孽种。至于她本人,以前嫁过隔壁村的赵家,后来疯了,就被夫家扫地出门。”
“嫁的是李仲毅吗?”蔺伯钦这话一问,顾景同看了看他,显然觉得他这个猜测很大胆。
哪知老太太摇了摇头:“就是隔壁村的赵杰。”
蔺伯钦苦笑了一下。
他怎么会觉得朱氏还活在世上?一定是没休息好,产生了幻觉。
老太太倏然想起一件事,道:“对了,赵家当年家徒四壁,她还有个远房的姊妹经常过去接济,又是送米面,又是送银子,我都碰见过好几次。你别说啊,她和她姊妹长得可真相,都是大眼睛小嘴巴,水灵着呢!”
“姊妹?是谁?”
老太太感慨:“每次都来去匆匆的一个人,像做贼似的,哪知道名字啊。”
蔺伯钦沉默半晌,若有所思。
他回过神来,从包袱里取出牌位和草人,问老太太:“你可认识朱成业?”
“没听说过。”
老太太摇头。
蔺伯钦又问:“那梁牧娘你知道吗?”
“梁牧娘……梁牧娘……”老太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耳熟啊,年纪大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慢慢想。”
直觉告诉蔺伯钦,这个人物很关键。
不远处突然传来动静。
顾景同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见一名身穿破烂、披头散发的疯妇在墙院外盯着他。
他愣了一下,登时大声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