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苏钰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欲言又止。
他想快点结束这件纠纷,或是快点得知自己的身世,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楚姮到底心软了,转身唤来濯碧溪暮,问她们将蔺伯钦的药准备好了没有。
夜深。
晚风中从来花香,沁人心脾。
楚姮端着药膏纱布的托盘,努力攒出一个微笑,敲响蔺伯钦的房门。
屋里的人迟疑了半晌,才道:“进来。”
楚姮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就看见蔺伯钦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本稼轩词集。
“我不会同意你带苏钰去沣水。”蔺伯钦低头看书,油盐不进的模样。
楚姮一听这话,忍住将托盘扣他脑袋上的冲动,笑的僵硬:“别这样嘛,先换药,先换药。”
蔺伯钦:“……”
已经换过几次药了,这一次倒也不觉得尴尬。楚姮熟练的给他清创,上药,脑子里却在想怎么让他松口。
视线落在那本稼轩词集,她随口找话聊:“你喜欢稼轩居士的词?”
蔺伯钦“嗯”了一声,叹道:“世人谁不喜欢?”
楚姮微微颔首:“稼轩诗词,道人之不能道,发人之所未发。射虎山横一骑,裂石响惊弦。落魄封侯事,岁晚田间……倒是写尽他一生悲欢。”当年仁孝皇后第一次给她读诗词,便是稼轩居士的这首《八声甘州》。楚姮年幼,对其懵懂,但也能听出其壮志未酬无可奈何的悲凉意。
蔺伯钦闻言,略惊诧的看向她:“李四娘,你曾念过学堂?”
楚姮心头一跳,她哪儿知道李四娘有没有念过学?但不管怎样,都只要硬着头皮说是。
“在云州……父亲给我请过私塾先生。”
蔺伯钦竟是没有怀疑,还点了点头:“本朝女子不兴习学,没想到令尊竟十分开明。”
楚姮嘴角的笑容都快有些挂不住了,只能附和:“是啊。”
她给蔺伯钦包扎好纱布,眼神犹犹豫豫的望着他:“那个……我想和苏钰……因为我也想出去走走嘛,苏钰更想快些知道真相……所以……”
蔺伯钦见她还惦记这事儿,内心颇为想笑:“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得?我不同意,你还非拗上了。”
楚姮觉得自己可精明成熟,听到这话自然不乐意:“我哪里像小孩儿了?”
“你喜欢翻花绳,那只有小孩子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