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心想,躲都来不及,还要去看?
但看着温兰心那明亮的大眼睛,推辞的话便说不出口。可打着空手去又不太好,思忖再三,楚姮道:“那你等我一下,我……我去厨房装点儿吃食。”
温兰心忙点头答好。
楚姮略不情愿的挪去厨房,看着陌生的锅碗瓢盆有些无措。
她会舞刀弄枪,会写字画画,唯独对女红厨艺一窍不通。
本想着在厨房随便找些吃的带过去,可蔺家的厨房打扫的很干净,非饭点的时候是一点儿剩菜都找不着。无可奈何,楚姮只好烧了锅开水,加了些白糖萝卜,煮成一碗黏里吧唧的甜汤,装在食盒里,与温兰心一并过去。
走在路上,楚姮想,大概蔺伯钦看见这碗东西会夺门而逃吧……
“诶,是玉轩楼的杜家出殡!”
温兰心突然指着前方的街口。
楚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杜氏夫妇走在前头,身穿白麻,哭的眼眶通红。而送葬队的敲锣打鼓吹唢呐,丧乐断断续续,听起来仿佛是谁在呜咽。
“这头七还没过,杜家就急着出殡下葬?”
温兰心闻言皱眉道:“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现在天气热,停尸太久不好吧。”
楚姮打算待会儿到了衙门,顺便问问蔺伯钦。她视线落在打白幡的人身上,突然一愣。
“那个打白幡送葬的……是大人还是小孩儿?”
明明身高不足三岁孩童,一张脸却格外沧桑,看起来起码四十往上。
温兰心看了眼,解释道:“那人是清远县专做的白事的,天生侏儒,许多人家做白事都找他呢。”
楚姮“哦”了一声。
说话间,杜家的送葬队从她二人跟前经过,棺盖未下,还能看见白布盖着的尸体。恰好一阵夏风吹过,吹起白布一角,露出那双精致的缎面珠花鞋。
楚姮不忍再看,埋首道:“走吧。”
两人闲谈来到县衙,守门的衙役都认得,忙殷勤道:“蔺大人和方县丞在三堂议事,夫人直接过去就行。”
楚姮和温兰心刚走到三堂的房门外,就听里面传来方双平的声音:“……大人,若此事被令夫人知道,恐怕不好,还是扔了吧。”
楚姮一愣,下意识的顿住脚步。
温兰心听见这话,也没有再往前走。
只听屋内的蔺伯钦沉声道:“下次叶芳萱再过来,就让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