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软,觉得还是要看看陈彼得等人有什么危险没有。虽然陈彼得将我和司马姗姗、鲁平困在这松林藏洞里面,但他不仁,可我不能不义。
我将这个意思跟鲁平和司马姗姗说了。
司马姗姗极为赞成:“咱们正好也看看我爷爷在不在那里。”
鲁平哼了一声,不屑道:“妇人之仁。”但也没有阻止。
我央求道:“鲁先生,还要麻烦你带一下路。”
鲁平皱了皱眉,随即带路。我和司马姗姗跟在鲁平背后,深一脚浅一脚地从这松树之中穿了过去。约莫走了两三百米,来到两块大石相夹的石缝之前,鲁平这才停住脚步,示意我和司马姗姗过去。
我和司马姗姗走了过去,来到石缝跟前,抬眼望去,只见半尺来宽的石缝对面正是那《滕王阁序》石壁。
此刻石壁前两个人一身狼狈地站在藏洞石壁下面。看那样子,这二人竟然是连滚带爬逃出来的,这二人一个是王理事,一个则是陈彼得的保镖,做过摸金校尉的罗汉。
王理事拍了拍胸口,满脸惊悸道:“要不是老子跑得快,还就埋在这里面了,他奶奶的,这流沙是怎么回事?”
罗汉沉声道:“这个藏洞应该跟墓室一样,四周建有机关,所以只要有人触发机关,这个石室四周的流沙就会出来。当年我师叔应该就是死在这藏洞密室里面。”
王理事奇道:“你师叔也来过这里?这藏洞不是咱们第一次开启吗?”
罗汉摇摇头:“不是第一次了,你忘了,陈总说过,这九龙杯是被欧阳明盗取的,这梅岭的藏洞欧阳明肯定来过,而欧阳明是开阳一脉的传人,他们开阳一脉擅长的是给人勘验阳宅,要没有我师叔的帮助,欧阳明肯定进不了这梅岭藏洞。只是我师叔自从跟欧阳明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我师父一直惦记,几次查访,都说自从跟那欧阳明走了以后,我师叔这个人就消失了,刚才我进到那密室里面,除了看到北面石壁上那几十个字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这可就奇怪了,难道我师叔没跟着欧阳明来过这里?”
王理事似乎对于那石壁刻字更感兴趣,问道:“石壁刻字?都刻了什么?”
罗汉皱眉,斜睨了他一眼,缓缓道:“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然我朱某乃顶天立地男儿,岂能任由元狗屠戮百姓?某不意来至此地,偶遇秘洞宝藏,推背一图。此图早已昭示天机。某自当顺天而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且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笑天下可笑之人,骂天下可骂之人,杀天下可杀之寇仇!落款是朱重八。”
王理事问道:“没了?”
罗汉点点头:“没了。”
王理事眉头深锁:“这应该是朱元璋写的。”
罗汉奇道:“朱重八是朱元璋?”
王理事道:“是啊,朱元璋小的时候,家族里排行第八,所以叫朱重八。朱元璋年轻的时候居然来过这梅岭,真是奇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罗汉不耐烦道:“我哪知道为什么?咱们赶紧走吧,陈总还等着咱们呢。”
王理事不再说话,转身和罗汉沿着松林小径向外面走了过去。
直到看不见这二人踪影,鲁平这才招呼我和司马姗姗跟着他,从两块大石之间穿了过去。我们缓缓而行,到了山下,已然是日暮时分。
梅仙观里面早已点起了灯火。幸运的是,观门口,还有两三辆等着游人下山的出租车。
我们上了车,司机带着我们一路下山。我告诉司机,到滕王阁景区附近下车。鲁平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松林秘洞石室里面朱元璋留下的线索到底是什么。只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到了滕王阁景区附近,鲁平下了车,他说:“小兄弟,再见。”说完这一句话,鲁平头也不回地走进一条小巷之中。
司马姗姗等鲁平走远,不满道:“这个人也太没礼貌了。怎么说咱们也和他共过生死,也不客套两句,就这么走了。”
我笑道:“客套什么?你还指望他带咱们进去?这个鲁平也是条老狐狸,不会让咱们知道他的住处的。咱们走吧。”
司马姗姗问道:“去哪儿?”
我想了想,告诉司马姗姗:“咱们去火车站。”
司马姗姗奇道:“为什么要去火车站?我还要找我爷爷去。”
我告诉司马姗姗:“你爷爷不会有事的。”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怀疑,陈彼得为什么将司马奕带走,说不定司马奕和陈彼得也是一丘之貉。
司马姗姗想了想,这才点点头:“我暂且相信你的话。”顿了一顿,司马姗姗接着道,“我爷爷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
我和司马姗姗在网上买了车票,随后打车来到火车站。进到车站里面,坐在候车大厅中,我心中琢磨:“陈彼得此刻应该抱着那具奇楠沉香笑开花了,他一定想不到我已经赶到火车站。陈彼得想要杀我可没那么容易。这个仇先不急着报,等我回到天津想通了松林秘洞石壁上的线索,回头再找几个帮手,收拾这个口蜜腹剑的陈彼得。”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司马姗姗提着背包,进入检票口。走上扶梯之前,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赫然发现罗汉正从车站旋转门那里走进来。
我急忙回头,一颗心怦怦直跳——想不到陈彼得派人追了过来。
看来陈彼得这个人贼心不死,这是要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