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兮跟宋媚云回到顾家,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沐浴完,她坐到书桌前,习惯性地点开了收音机,里面正在讲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dj的声音很好听,有点低哑,却带着说不出魅惑,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似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
拉开了抽屉,她拿出一本相册和几本日记。
大概是今晚跟dr.wu见了面,又让她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相册里唯一的一张童年照,就是她12岁入学时跟宋媚云在学校门口拍的照片。如宋媚云所说,她小时候还真是一只人见人厌的丑小鸭。
宋兮叹了口气,合上相册,又用小钥匙打开了日记本。
日记是从12岁那年开始写的。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但是小区里的小朋友和学校的同学总是指着我说我是傻子。我能理解“傻子”的意思,那是一种侮辱,可是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愤怒,我只能尖叫……妈妈和老师对我尖叫的行为疑惑不解,可是那是我唯一能表达自己情绪的方式。”
“今天我开口叫了妈妈,她很用力的拥抱了我。我全身僵硬,很想回避。可内心深处,我很喜欢那种感觉,就像潮汐一样浸遍了全身。妈妈在我身上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我唯一想努力的,就是要活的像其他人一样。”
合上日记本,宋兮呆了一瞬。
那些记忆太久远,她不太记得清,但好在她现在真的已经都做到,至少像个正常人一样。
她接着翻开了14岁时的日记。
“我害怕看别人的眼睛。同学说我是天才,他们经常在下课的时候围过来问我题目,我以为我有很多的朋友,可事实上,一上体育课,却没人愿意跟我组成一队,我还是一个人。他们说我孤僻,是个怪人。”
看到这一段,宋兮仿佛还能感觉到当时那种孤寂感,像针尖刺入心坎。
合上14岁的日记本,她打开了最近的一本,这本应该是她重生前的一段时间写的,自从重生后,她就没再写过日记。
“我来月经了,虽然在生理课上听老师讲过,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那些鲜红的血液刺激着我的视觉和嗅觉,不安将我包围。”
“今天我遇见了一个像狼一样冷酷又不近人情的少年。我的不安感和焦虑感在见到他以后在不断的放大。”
“狼少年好可怕!今天他堵在楼梯口,砸了我跟妈妈的行李,还有我最喜欢的水晶球音乐盒。我感觉我平静的日子也随之被打破了。我不要这样的哥哥,不要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可是为了妈妈的幸福,只能接受。”
“事实上,自从月经来潮,我的焦虑和不安越来越严重,对周围的声音也越来越敏感。可是楼上那家伙很喜欢架子鼓,每次他打鼓的时候,我都感觉耳朵发痛。妈妈带我去看了医生,开了治抑郁症的药。”
“婚礼终于要开始了。我听到那个可恶的家伙在暗地里打电话,说要整蛊妈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拽住他的衣袖恳求他,他看我的眼神很古怪,笑的时候那歪着的嘴角跟电视里的流氓一样坏,我害怕他会杀死我。”
“今天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刚打开房门就见到那个家伙插着裤袋,嘴里嚼着口香糖,从楼上走下来。
我赶紧缩回半个身子,要关房门的时候,他突然态度嚣张地站到我面前,还问我是不是很讨厌他?那声音就像从地狱飘荡出来的一样。
我已经吓得神经冻结,腿软的站不稳。
虽然我已经极力摇头否认,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硬揪住我的头发,将嘴里的口香糖黏在了我的发丝上,还骂我是‘又傻又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