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开始,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朱言,把你的猜测和你目前的境遇统统告诉朱言,那么以朱言的责任心,你觉得他会丢下你们两口不管吗?”
苏华殷看着李朝阳,缓缓摇头,“他不会。”
李朝阳站在那里,仿佛已经呆住了。
苏华殷又一次报出那些数字,低低道,“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苏华殷轻咳了两下,拍了拍李朝阳的肩膀,那动作中仿佛带着一种安慰、一种鼓励,“你想通了,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
“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苏华殷打开了门,淡淡道,“不用送了,你们自己解决你们的事情。”
那怎么行?
李明乾给朱言一个眼神,示意他跟李朝阳协商,他去送人,可是还没走两步,就被季松朗的冰冻视线给冻在了原地。
季松朗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不用送了。”
李明乾:“……”
他们还真的不敢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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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水湾内的一栋别墅。
一个穿着做工考究的蓝色华装的中年男人和一位穿着灰色华装的老年男人正在下棋,突然,那位中年男人猛地吐出了一口血,鲜血染红了大半个棋盘,那名老年人惊愕起身,只听那中年人嘶哑道:“……有人破了我的阵……!”
鲜血染红了他的牙,脸上也有血沫子,那一瞬间,中年人平凡的五官看起来格外狰狞,老年人急忙道:“……马大师?!”
“别声张!”被称作马大师的中年男人捂着胸口,眼睛阴煞煞的,“扶我去卧室,快——!”
“好好好!”
马大师抬头看向天空,不知不觉间,天空竟然飘着一层乌蒙蒙的云,他狠狠咬牙;
——别让他知道是谁做的!
——他绝对饶不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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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只剩下朱言、李明乾、李朝阳三个人。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办公室内只有李朝阳的哽咽声。
朱言叹了口气,缓缓道:“李小姐,出了这种事,我是不能留你了。”
李朝阳捂着脸,手指胡乱地擦过眼泪,没说话。
“你明天写一份辞职信给我,然后去会计那里支半年的工资吧,”朱言坐在老板椅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止住了李朝阳想要说的话语,“不用跟我客气了,也算是全了我们这几年的情意,你也是真需要用钱。”
好半天,李朝阳才摇了摇头,低低道:“朱总,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了……”
辞职而不是开除,意味着她做过的事情朱言不会公布,以后她在业内找工作,也更加容易。
“拿着吧!”朱言长叹一声,“你是真需要用钱,朝阳,在这个时候,没必要再推三阻四。”
“接受别人的帮助,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朱言叹息一声,道:“你出去吧。”
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关上。
李明乾捅了捅朱言的胳膊,笑道:“怎么对她这么好?”
朱言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她害了我老婆我母亲我丈母娘,我自然是不喜她,我心里也膈应的厉害,但是,这跟我会不会拉她一把没关系。”
“就像苏大师,不也是给了她电话吗?”
李明乾恍然大悟,“你这是借机像苏大师示好啊!”
朱言翻了个白眼,李明乾有的时候真让人恨不得给他一拳,“滚!”
而如果确实是因为想要对付他朱言,才把李朝阳的丈夫带进了赌博的深渊,他确实是有些愧疚的。
“姐夫,”朱言道,“把李朝阳他老公欠的那个债务处理了吧。”
李明乾诧异地瞪大眼睛,道:“不是吧?圣父哥哥,说句不好听的,引诱也只是引诱,又没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赌!”
“行了,就当做好事了,”朱言揉了揉太阳穴,道,“就当行善积德了成不?等我老婆从医院出来,我一定专注公益事业行善积德,成不?”
“……”李明乾沉默半天,才道,“……你来真的啊?”
“……成,反正是你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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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在高速,十分平稳缓慢,季松朗不时看一眼苏华殷,那人微微歪着头,脸色苍白,唇角也没有半分血色,轻轻闭着眼睛,只有睫毛微微颤动。
季松朗的眉眼更冷了一些。
她在他面前虚弱不堪、痛苦难捱,他却没有半点办法。
不能送她回公寓,不能让她一个人,根本没有人照顾她。
季松朗咬了咬牙,拐弯走上了另一条路。
“这不是去公寓的路,”苏华殷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来,比起以前,似乎有些中气不足,她的眼睛也没有睁开,还是那么歪倒在座位上,但是语气却十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