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洵见了皱着眉将书册从温浅手中抽走, 让正沉迷剧情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的人抬起头嗔了他一眼,撒娇到:“陆景洵你快还给我,还差一点就看完了。”
陆景洵无动于衷地看着跪坐在榻上的温浅,将话本子放到自己身后, 微笑着对她摇摇头:“明天白天再看,现在伤眼睛。”
闻言温浅嘟着嘴,眼波含春地看着陆景洵,将小指头伸到他面前一边比划一边说:“真的只剩这么一点点了,拜托王爷让我看完吧。”
呵,这个女人为了讨好自己连“王爷”都叫出来了,陆景洵都快记不清温浅有多久没这么称呼过自己了。
但是这毕竟事关温浅的身体,陆景洵还是很有原则地将话本子拿到了远一些的案几上, 然后回身抱着还不满的温浅走到床边, 不怀好意地说到:“阿浅要是觉得无聊,为夫不介意帮你打发时间。”
说罢,将温浅放在床上, 自己跟着覆了上去。
刚刚没有被满足地某人心里还憋屈着呢,哪里肯乖乖就范,看破陆景洵的意图之后就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陆景洵轻嗤一声,温浅这点挣扎在他看来无异于隔靴搔痒,不光阻止不了自己,反而会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用单手握住温浅的手腕举过头顶,陆景洵另一只手刚碰到温浅的外衣,就听有人在敲门,随后青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有事召见。”
陆景洵的手顿住,刚刚满是戏谑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一是不满在这种时候被人打断,二是皇帝在这种时候宣他进宫定是有什么急事。
回了句“我马上出来”然后松开温浅,陆景洵亲了亲她的眼睛撑着床沿起身,刚刚还在反抗的某人此时有些担忧地拉着他袖子,湿漉漉地杏眼望着他。
掀唇笑了笑,陆景洵有些痞气地问:“怎么?想现在给我?”
被陆景洵的不正经气笑了,温浅抬手将枕头往他胸口扔去。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陆景洵:“皇上这么晚宣你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啊?”
笑着将枕头重新放回温浅的脑袋下:“你不要担心了,我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今晚早些休息。”
温浅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我会听话的,你去吧。”
抬手抚了抚温浅的侧脸,陆景洵深深地看了眼因为刚刚的亲热而面色潮红的女人,这才起身往门外走去。
青梧一直在门外候着,自从陆景洵和温浅黏乎上之后,哪怕是陆行来别亦居寻陆景洵都是她和飞絮通传,看到陆景洵出来,青梧赶紧迎上去:“王爷,安公公来了,在前厅等着您的。”
陆景洵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刚刚为了安抚温浅已经耽误了些时间,毕竟安福是来传皇上旨意的,所以他加快了步子往前厅走去。
“王爷,皇上召您进宫有急事商量。”安福看到陆景洵来了,也不耽搁。
“有说是何事吗?”陆景洵领着安福直接往外走。
“是北方发生了雪灾,如今那里哀鸿遍野,许多穷苦百姓都被活活冻死。”安福小跑着跟在陆景洵后面,“可是有关灾情的消息今日才传到宫里,皇上知道后震怒不已,宣了所有的重臣到正阳宫议事,说是今晚必须定下一个解决办法。”
今年的天气是比往年要糟糕一些,但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陆景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也觉得堵得慌,更别说是作为万民之君的皇帝了。
况且听安福的说法如今已经冻死了不少百姓,说明灾情定是十分严重,可是拖了这么久才传到临安城,其中少不了那些贪官污吏的推波助澜。
陆景洵跟着安福赶到正阳宫的时候,已经有一干大臣候在那里了,温之延也在其中。
看到陆景洵走进来,温之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察觉到这道存在感十分强烈的视线,陆景洵回望过去,半晌后不屑地轻笑一声,将视线收回来看着龙椅上的皇帝,掀袍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抬手示意陆景洵平身:“想必众爱卿都已经知道了北方发生雪灾的事情,如今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就不妨说说对这件事的看法吧。”
这件事事关民生,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失了民心,所以皇帝话音落下后所有大臣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主动打破沉默。
正阳宫偌大的殿内没有一点声音,最后还是刑部尚书刘大人先开了口:“臣认为,这件事当务之急是派专人带着赈灾物资赶到灾区去,安抚好百姓,不然极易发生暴乱啊。”
皇帝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其实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人选就有些为难。陆景洵是他心里的第一人选,但是陆景洵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已经为朝廷做得够多了,这种事情若是还劳烦他当真有些过意不去了。
“那依刘爱卿的意思,你看谁是合适的人选。”
“这……”刘大人一时语塞了,这种事情办好了是立功,办不好就是能力不够是要被众人唾骂的,所以举荐这件事真的有些为难。
幸好皇帝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对着诸位大臣说:“其他爱卿有什么合适的赈灾人选推荐吗?”
殿内又是死一般的沉默,陆景洵默了片刻,走到殿中央面朝皇帝跪下:“臣自愿前去赈灾。”
看如今这形势除了陆景洵好像还真没什么合适人选了,皇帝刚想拍板定案,就见温之延走到陆景洵旁边跪下:“皇上请慢,臣有话要讲。”
皇帝挑眉看着温之延:“丞相有何高见吗?”
温之延拱手作揖道:“高见不敢当,臣认为王爷常年在外打仗劳苦功高,这种事情若是麻烦王爷倒是我们其他臣子的无能了,所以臣斗胆推荐犬子作为这赈灾之人。”
温恒在朝中做事,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嫌,官职品级不算高,所以像今日这种急召一般是没资格进宫议事的。
见皇上和陆景洵都没说话,温之延继续道:“臣也希望借这个机会让犬子出去历练历练,若是他将此事办砸了,臣愿负全责。”
其中一位大臣闻言站出来:“负责?温丞相你我都明白这件事若是办不好后果谁都难以承担,不知温丞相打算如何负责。”
温之延轻笑一声,抬眼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道:“若是犬子将此时办砸,臣愿意辞去丞相一职,主动让贤。”
这句话可以说是很有分量了,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都忍不住唏嘘,连陆景洵都忍不住微微侧头去看这只老狐狸。
温之延嘴角噙着一抹笑,仿佛刚刚说的不是什么有重量的话,而是再说自己今天用了什么晚膳。
温之延既然敢这么担保,皇帝也算放下了心,而且温恒在朝中的风评一直都还算不错,与某些大臣家中的纨绔公子不一样,所以抬手示意众爱卿安静下来:“既然丞相都这么说了,那就让温恒去办这件事吧,工部和户部两位爱卿协助,明日一早启程。”
“至于景洵,这次你就好生在临安城休息吧,给温恒一次历练的机会。”
陆景洵面无表情点点头,起身退到一边,冷眼看着温之延领旨谢恩。
这件事定下之后,皇帝的心病也算治愈了一半,随意叮嘱了几句之后,就遣散了诸位爱卿,打算回去歇下,毕竟从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惦记着根本放不下心。
不过皇帝正准备起身,就见陆景洵依旧站在殿下沉默地望着自己,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皇帝便没有急着要走,等众人都散尽后,走下阶梯站到陆景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到:“景洵有事要奏?关于赈灾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