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初善的方向看过去,就只能看到对方抿着的唇和轻颤的睫毛,捏着勺子的指尖无措的摩擦着那勺把,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没有!你做的粥、菜还有熬的汤都非常好!”表情立马变得正经,定定的说着,坚定的眼神好似极其的认真“但是你知道我,有时候,就是会嘴馋一下,想吃点火锅、烤串什么的。”
正经的表情维持了大约三秒钟,立马又眯了眼,恢复了笑脸,说话的语气带上了撒娇的意味“所以紫见,你就依我一回好不好?”。
开玩笑,花紫见这招三天前已经玩过一回了,这次她怎么可能再上当呢。
果不其然,抬起头来的人挑了挑眉,微眯的眼,褐眸中流光烁烁,一抹红唇泛着迷人的微笑,哪还有半点委屈可怜,分明就是一只爱伪装的狐狸。
垂眸思考了半响,花紫见还是松了口“好吧,但是只能选一样,你想吃什么?”
黑眸一亮,表露的情绪是显而易见的惊喜“真的吗?我想……”低着头蹙起了眉,似乎在思考着自己到底选什么好些,不过好在陈初善并没有选择困难症,不过半分钟便抬起头来“那就……”
话并没有说完,敲门声传进来,让花紫见有一瞬间冷了脸,但又很快收敛。
放下手中的碗,对着床上的人柔和的说着“等我一会儿。”,说罢便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看着对方渐渐离开的背影,淡青色的房门,开合间可以看到那门口左右站立的两个高大的人,一身西装笔挺的站立着。
本还冒着氤氲热气的碗在很快的冷却,怔怔的坐在床上,房门缓缓的关闭,隔开的喧嚣,又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似乎醒来之后紫见就变得很忙,在最初那几天都看不到人影,甚至有一天回来时,阴恻中满是疲倦的神色,微红的眼眶甚至还带着未褪的杀气,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般。
陈初善并没有询问过花紫见发生了什么,亦如没有提起过那天对方在自己身边的轻声呢喃。
她听到了,那是朦胧中听到的声音,却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
有时候陈初善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忘了那些事,所以才能一心一意的对紫见好,可是现在她却不觉得忘记是一件好事,对于没有忘记的人来说,那该是一件怎样难受的事。
虽然总觉得小时候的事情是一件小事,可是对于生活在那般环境下的紫见来说,所碰到的任何事,带来的影响都会呈倍数放大,无论喜或悲,否则,她不会认为林好对她的可怜,是她那时候所得到的,唯一的光。
这么一对比的话,果然她恨自己是应该的。
不过,终归有些东西是要交给时间去慢慢化解的,所以陈初善并不急,左右这辈子已经离不开这个人了。
只是……
算了。
笑着摇摇头,伸出手将病床一旁的拉桌扯过来,然后再缓缓挪动着自己将那被花紫见放在一旁小柜子上的粥拿过来,然后一点一点的,用着唯一能够活动的手,慢慢的喝着这碗寡淡的白粥。
“嗯,还是挺好喝的。”眯着眼的微笑,眸中盛满了愉悦,点着头赞叹着。
而在门外,站立的人脸色却不如之前那般柔和了“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受了伤的人,已经没有任何人在身边保护,你居然跟我说找不到?!”低沉的语气,阴冷得可怕。
足足比面前这瘦弱的人高出一个头,但这般站在对方面前,却只能弯着腰恭敬的低着头。
“从现场来看,应该是有人接应,国内也并没有传来回国的消息,想来应该是被人救走了。”安静的走廊,响起男子沉稳的声音。
眸中思绪流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瞳中又荡起了波澜,但很快被压下去“算了,把人都撤回来吧,就此为止了。”
有些讶然自家老板这么快就放弃了,但是男子也没有多说,点点头,透过关门前的缝隙,又重新回到病房去的人,在踏入房门那一刻换上的温柔表情,与方才的阴冷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