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恢复了力气,但是就这么躺在这里,加上湿透的衣服,花紫见都冻得嘴唇发青了。
“陈初善。”叫着身旁的人,伸出手碰了一下对方的背,同样的冰冷。
声音不大不小,显得有些虚弱,但是花紫见肯定陈初善可以听到,但却没有回应。
“陈初善。”蹙着眉坐起身来,花紫见看向陈初善,再叫了一声。
但是背对着侧躺的人依旧没有回应,甚至动也没动一下。
没来由的心慌,眸里也染上了焦急,手撑着地爬过去将人翻过来,嘴里哆嗦的说道着“陈初善我们得进屋……”
那被自己轻轻一使劲就翻过来的人,脸色已经苍白得不似活人,双眼紧闭,脸上的干涸的血迹早已经被泳池里的水洗净,但是却有新的血液渗出来。
“陈初善,你别吓我。”伸出的手颤抖不停,俯身轻轻的拍了一下那人的脸。
仿若一道雷劈下,夺去人所有的镇定,花紫见屏住呼吸伸出手在陈初善的鼻下,期待着,哪怕一丝呼吸的出现。
可惜并没有。
“我说,你现在……不准给我开玩笑,我……我会当真的你知不知道。”喉咙里有什么将声带压住,以至于花紫见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带着哽咽。
但是那闭上眼的人,眼睛也没有睁开。
安静的空间,刹那的沉默,放在陈初善肩上的手松开又握紧,抬起又放下,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蹙起的眉,几个眨眼便红了眼眶,积起泪珠晶莹,想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实际却将唇抿成了一条线。
“陈初善,我……我跟你和好,好不好,你别……你别吓我了。”已经是很明显的哭腔了,眼里积的泪汹涌而出,一滴一滴的接连不断。
依旧的沉默,没有回应,只有风过时带起楼下树叶飒飒作响,散出一股悲凉。
“你听没听见,我说我跟你和好了,你不起来,我就收回。”手上使上了力道,不断摇晃着那昏迷的人,携带着最后的希望,轻声喊着。
却不想这一摇,如同按下开关似的,闭着眼的人猛地一下子睁开眼,直挺挺的坐起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整张脸变得扭曲,好似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龇牙咧嘴的说道“你再摇两下,我真的要痛死了。”
“痛死你算了。”哭脸瞬间恢复正常,语气里依旧后怕,伸出手,用手背将眼泪擦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红着的一双眼。
“不行了,太冷了,扶我一把,咱们先进屋里去。”两个人都冻得上下牙打架了,伸出手拉着花紫见的手,陈初善说道。
没有退开,花紫见弯下腰一把搂着陈初善费尽力气站起来。
“你还好吧!?”几乎是动一下,陈初善就咧一下嘴,整条左臂垂在一旁,只有右臂还能搭在花紫见的肩上,左腿已经使不上力,可以说整个左边的身体都像是废了一样疼。
也幸亏陈初善也是练过的,忍得住疼,否则搁普通人身上,早就痛晕过去了。
“没事,手脚应该没断,最多是骨折。”几乎整个人都压在花紫见身上,两个人摇摇晃晃的,也缓慢的进了屋里去。
将人扶到沙发上坐下,花紫见就赶紧满屋找着毛巾。
拉开的门还没关上,正对着陈初善的脸,坐在此处还能看到屋外那满池的水。
不过奇怪的是,此时再看那水,却再没有那种无法动弹的感觉,虽然还会有点眩晕,但也并不严重。
侧过头,不再看,缓而慢的躺在沙发上,裤腿还在滴水,沙发那一圈也很快被打湿,但是体温却在慢慢回升。
终于找到毛巾的花紫见从某个房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陈初善,躺在那沙发上半闭着眼,苍白的脸满是安详。
心里又是一阵慌乱,小跑过去“陈初善!”不轻不重一声轻喝。
睁开眼睛,陈初善扯了扯嘴角,笑着“没事,那个,可不可以关下门,冷。”
看着那僵硬的笑容,花紫见心里穆然轻松下来,然后走去将门窗关上,拿着毛巾回来先擦了擦陈初善的脸,然后是头发,脖子,手。
那蹲在身边的人眉眼难得的柔顺细腻,脸色也有些苍白,打湿的黑色休闲裤和已经变成粉色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身材一览无余。
“头抬起来。”柔声细语,吐出的话语如同软玉般叫人忽的心颤。
花紫见站起来,弯着腰伸出手到陈初善的后颈。
好久未见到如此温柔的花紫见,陈初善丝毫没有反抗,对方说什么就做什么,只是这头一抬,回过神来,对上的正好是花紫见敞开的衣领,春光乍泄。
苍白的脸蓦然染上绯红,不自然的偏开头,视线飘忽,但这头才刚刚动一下,却被人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