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身处黑暗时,失去了视觉的同时,触觉和听觉就会变得尤其灵敏。
顺着手腕的力道,亦步亦趋,不知道在往哪里走,只是在前行时,会忽然碰到别人。
然后有人惊呼,但在已经乱做一团的大厅了,看不见的大家,都在惊呼,于是那么小小的一声,也就根本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只是在一次,两次,三次的接连碰到其他人时,不知觉的,就会反握住本抓着自己的手,然后靠近些,再靠近些,直到将那整个手臂都紧紧抱在怀里。
触及的温度微热,走动时不知是动作幅度的原因,亦或是不知哪来偷溜来的风,将身边人的某簇发丝带起,扫过脸颊,痒痒的,从鼻尖一直延伸到心里。
有些不自在的想要将那发丝捉住,可是又有些犹豫放开了手,黑灯瞎火的,再失了方向,和带着她的人。
于是只能偏开脸,想要躲开那发梢的袭击,却总也不尽人意,似乎就偏偏要跟她作对一样的要来扫她的脸。
在这般黑暗的地方专注于与某人秀发的战斗,却没有发现,随着两人的走动,明显那些嘈杂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直到整个空间都变得静悄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
一阵冷风袭来,仅仅穿着裙子的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颤。
已经是十月的末尾了,天气,已经开始在转凉了。
“花紫见,抬头。”冷意袭来使得花紫见向身边温暖的身体忍不住再靠近些,挪动的步子还未落地,耳边传来便传来柔和而缱绻的声音。
下意识的抬头,身边依旧黑暗,可是头顶却并非如此,那暗沉的深蓝色的天,闪耀的白色星甸,虽然不多,却足够美丽和浪漫。
抬眼望去的远方,似乎有光亮,暖色的光,淡淡光圈,和苍穹上的微弱星光相照应,将心中那对黑暗的恐惧通通驱散。
“走吧,能看得清脚下吗?”再次出声,花紫见将视线收回放在眼前。
看不清,眼前一片黑,可是不知为何,脑海里却有画面,微笑着,眉眼弯弯,或许那惑人的丹凤眼里,会有促狭,看她的好戏。
“我看不看得见,你不知道吗?”一想到会在这人面前漏了怯,心里那阵欢快劲便消失得很快,不自在的哼道。
“我以为你早该治好了”夜里的人,清润的声线,带着安抚的嗓音,缓步带着已经不自觉扒到自己身上来的人前进。
“没时间。”淡淡的回答,声音在风中变得缥缈,低下头来的眼,再一次,见不到丝毫光明,被安抚的心又有了些不安涌起。
感觉到抓着自己的人手上的力气变大,陈初善将本就不快的脚步再次放缓“别怕,我们能现在在往车库去,待会就离开,回家。”
温柔的对待,像是面对着什么易碎品,任由着手臂被人紧紧抓住。
“我才没怕。”被发现了内心的怯意让花紫见有些恼羞成怒,可惜手上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向。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凭着记忆和眼前模糊的建筑轮廓,陈初善还是选择转移了话题。
“收到邀请,就来了。”失去焦距的眼在黑暗中一眨一眨,顺从的被带着,也顺从的回答。
“你难道没有听过何军永的名头吗?还就来了,这种宴会我躲都来不及,你怎么会上赶着过来。”有些没好气的说,暗骂着身边这缺心眼的人。
“就是因为听说过,才不想因为这种事招惹上这么个煞神,谁知道来了更是麻烦呢?”对于陈初善的语气,花紫见有点不爽,但是看在她今天晚上算是救了自己一下的份上,就不跟她多计较了“我说,为什么不开手机照明呢?专门欺负我?”
虽然脑子在劝慰自己不要计较,可是心却怂恿着嘴巴硬要表露自己的不开心。
“照明的话,会被看到的,你想再回去吗?”微微叹息,陈初善耐心解释着。
“好吧!”无奈还是选择妥协,她可不想再看何军永那副斯文禽兽的嘴脸了。
话题忽而在此时戛然而止,空间沉默了下来,只有着鞋底触地的声音。
“你……”忽然之间的语言又止,陈初善刚准备说出的话卡在嘴边。
“什么”对陈初善这要问不问的行为有些不耐烦,花紫见没好气的说。
在心里稍稍斟酌了一下,陈初善还是选择问出来“你现在,是在和陆轻语……交往吗?”委婉的表示一下自己的八卦之心,可是这只是随意问出的问题,在等待着回答时,破天荒的竟然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