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因为我早上吃得不多,现在有点饿了。
珠光宝气阁完全不负盛名,从内到外都建造得十分精致,阎铁珊这个人不光有经商手腕,接人待物也非常周到,不光派了大总管接待我们,还请了陪客。
我对明显是江湖人但是武功很差的中年男人没有兴趣,倒是有个剑眉星目满身稚气的少年郎,如果不是我已经有了小瞎子,是一定要上去问问名字的。
阎铁珊很快就到了,和陆小凤寒暄了几句,又转向花满楼,作为山西首富,他是和江南首富花家做过生意的,花满楼客客气气地说了两句话,陆小凤忽然说道:“大老板的老家就是山西?”
阎铁珊笑道:“土生土长。”
陆小凤又说道:“那不知阎总管的老家在哪里?”
气氛到这里就僵住了。
我瞪了一眼不会说话的陆小凤,说道:“官府问案也要两方对质,去把水里的丹凤公主叫进来,让她跟大老板对……”
我话还没说完,就有一蓬眼熟的毒针从不远处的水里飞射出来,直逼阎铁珊的后背。
这他妈的杀人灭口还能更明显?
我一脚踹开阎铁珊,未免罡气把毒针击飞再连累旁人,只伸出手把毒针捞进了手掌里,随即飞到水面上,伸出手把水里的上官飞燕揪了出来,顺便折了她两只手,扔到地上。
我没有问她,而是看向阎铁珊,“这个女人两次想要杀人灭口了,虽然陆小凤说有证据,但我觉得他的脑子不好,大老板你这边的说辞呢?”
上官飞燕尖声叫道:“都是他,我们才会这么惨!我们本来还有复国的机会,如果不是……”
我封了她的哑穴。
死里逃生的阎铁珊这会儿才慢慢缓过气来,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上官飞燕,随即向我作了一个揖,然后,说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故事太长我没什么耐心听,总结出以下几点。
第一,上官老皇子一点没有复国的想法,整天就知道花钱,全靠三个旧臣养活。
第二,当初来到中原准备一拍四散的条件是上官老皇子自己提的,阎铁珊发家除了当时分的那一小部分钱,当真是财运全靠命里有。
第三,阎铁珊见过丹凤公主,虽然长得一样,但地上的这位上官姑娘的声音完全不同,他合理猜测是骗子。
说完这个故事,我蹲在地上研究了一下,然后沿着下巴线,撕掉了上官飞燕的脸皮。
假皮底下的脸特别好看。
阎铁珊顿时像个皮球一样跳了起来,指着上官飞燕说道:“她不是丹凤公主!她是上官飞燕!”
虽然都姓上官,但上官丹凤是当初那个老皇子的孙女,上官飞燕却只是皇亲的后代,要账无从谈起。
然后平独鹤也来了。
进行了一番旧臣间的友好磋商之后,我提议报官。
然后上官飞燕在牢里供出了第三个受害人霍休,还牵扯到了另外一个官府盯准的重点,青衣楼。
霍休就是青衣楼主。
这次的事情是霍休联合上官飞燕搞出来的骗局。
目标是阎铁珊和平独鹤手里的钱,主要是阎铁珊,因为平独鹤没啥钱。
在和陆小凤一起扭送霍休去蹲大牢之后,我得了一笔赏金,虽然这钱本来应该三个人分,但陆小凤一个没帮上忙还净添乱的闲杂人等显然没有那个脸皮拿钱,花满楼又不肯要,所以我得的是全款,税后十三万两白银。
我们离开之后,各地官府开启了轰轰烈烈的“打青行动”,牵连无数。
然而这跟我和我的小瞎子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把没有脑子的陆小凤赶走,带着小瞎子和官府发给我的赏金回到了江南,在花满楼的小楼边上买了一块地,原本是想盖我住惯了的那种四方院子,但想了想,还是盖了一座小楼。
然后等着我的小瞎子上门来娶我。
等了三天,小瞎子才拎着一个小袋子来敲门。
小袋子里是他家里人刚刚送来的时令糕点,还有一串家里做的白糖大粽子。
我给他倒了一盏茶,出于矜持,我没有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提亲,而是委婉地暗示他,“你最近有什么打算吗?我总觉得很闲。”
花满楼轻轻地笑道:“后天家中五兄大喜,想来会很热闹。”
他拿出一封请帖,送到我的手里,然后又说了几句话,客气地告辞了。
我开始发觉到不对劲了。
第二天我过去帮忙浇花晒花,犹豫了一下,决定直白地问他,“花满楼,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花满楼提着水壶的手顿了顿,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姑娘是个……很自由的人。”
这话显然还有下文,我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花满楼想了想,又说道:“心性自由,却不是随心所欲,有自己为人处事的原则,又仿佛天不怕地不怕,是个很让人羡慕的人,我很喜欢姑娘。”
这是妥了。
我摸了摸鼻子,有点害羞,又想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又觉得这样暧昧着心动的感觉还挺好的……
然后就听他慢慢地说道:“但我总觉得,姑娘又很寂寞,和任何人都下意识保持距离,随时做好抽身的准备……只有寂寞的人,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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