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洗砚翻着手里的军事报纸,实际一个字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媳妇,一颦一笑足以牵动他所有情绪。
至于郝医生找他聊媳妇?
她怎么想的?那是他媳妇,他为什么跟她聊?他媳妇的好,他自个儿知道就行了,再说了,她一个姑娘家,又不是大老爷们,跟她聊媳妇,她又不能像程远方那样羡慕他嫉妒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有什么好聊的?
“同志,麻烦让一下。”张英子查房回来,路过顾洗砚病房,看到站门口的叶朵朵,当然她不认识叶朵朵,只是觉得对方好奇怪,鬼鬼索索,要不是穿军大衣,她都怀疑她是特务。
叶朵朵闻声回头,歉意地退到一旁。
张英子惊鸿一瞥,眼底尽是惊艳,这个特务……不,是同志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便得了红眼病,通红泛着血丝,换做旁人,她根本不敢看,而眼前这位,是看了还想看,根本看不够的那种。
泪光点点,揉碎了繁星般,委屈巴巴的样子,就像受了欺负的小兔子,就算同为女人,也心生怜悯。
“同志你怎么哭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张英子不由地放柔了语气。
叶朵朵这才有所察觉,抬手揩了揩眼角,原来自己哭了,是伤心了吗?还是红眼病的生理反应?
她也不知道,反正胸口堵得慌。
“同志认识顾团长吗?”张英子又问。
叶朵朵摇头,“不认识,路过。”
她现在一定很难看,红眼病,满脸泪,她不想让顾洗砚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张英子一脸狐疑,路过?你躲这儿偷听,怕不是真的特务吧?现在特务长这么美?派来对顾团长使美人计?
张英子越想越远,回神,美人已经离开,心想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顾团长?纠结之际,一个黑影倏地闯入视野。
“护士,这封信,麻烦交给顾洗砚。”
一封信塞过来的同时,男人已经快速离开,等她去寻,早没了影,连对方长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更别说姓啥名谁,张英子看着手里的信,一整个大写的莫名其妙。
等会儿她怎么跟顾团长说?
叶朵朵从住院部出来,冷风袭来,她裹紧身上的军大衣,隐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眼睛一下就亮了,顾洗砚!
回头去看。
“叶同志,你咋跑这么快啊?”程远方紧赶慢赶终于追上叶朵朵。
叶朵朵眼里的亮光瞬间暗了下去,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笑着打了个招呼,“程大哥,是你啊。”
“咋了?看到我失望了?”程远方故意逗她,笑嘻嘻地挑眉,“要不我这就回去给你把老顾逮下来?”
叶朵朵客气道:“不太好吧,洗砚受了伤,还是早点休息得好。”
心里催他:你倒是快去啊。
程远方想了想,赞同地点头,“还是叶同志考虑周全,老顾这回伤得不轻,郝医生说了,至少要养两个月。”
叶朵朵抿唇,没说话。
郝医生这些日子一直陪在身边吧?不然怎么会这么了解顾洗砚?
“叶同志,你是不是又想多了?”程远方觉得自己太厉害了,简直料事如神,刚在楼上那么一眼,他就知道叶朵朵同志一定会胡思乱想,这才追了出来。
叶朵朵不可否认地点头。
“我就说你想多了嘛,不是你的原因,”程远方以为叶朵朵不高兴是出于自责,“他没有因为你分心,受伤是为了救郝医生。”
叶朵朵:“……”
怎么说呢?有好受点,但不多。
丈夫因为别的女人受伤,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这就好像再说——对于顾洗砚来说,郝医生比自己重要。
胸口好像更堵得慌了。
“心情好些了吗?”程远方问叶朵朵,一副别太谢我的邀功样子。
叶朵朵扯了扯嘴角,笑道:“谢谢你,程大哥。”
程远方豪爽地摆手,“客气了,都一家人。”
哥就是传说,哥就是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深藏功与名。
叶朵朵抬头看向楼上住院部,郝医生离开了?顾洗砚休息了?如果程远方提议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走吧,我送你回基地。”夜这么深了,姑娘家家一个人,多危险,兄弟受了伤,帮他照顾媳妇,程远方义不容辞,唉呀妈呀,他怎么这么光辉伟大呢,不愧是人民的好子弟兵。
叶朵朵:“……”
楼上,张英子还在病房门口纠结,该不该把信交给顾洗砚?毕竟刚刚那个男人很有可能也是特务,不然他怎么一声不吭地追着美人特务跑了。
“英子,查完房了吗?”郝柔从病房出来,看到张英子手里的信,细长的柳叶眉不着痕迹地拧了拧,小丫头也动春心了?
想了想,也情理之中,就顾洗砚那条件晾在那,即便已婚,也少不了一堆小姑娘飞蛾扑火。
郝柔轻手轻脚地拉上门把,故意压低声音跟张英子说:“顾团长刚睡。”
张英子会意地点头,跟着郝柔往值班室走,思来想去,决定将信交给郝医生,让她帮忙转给顾团长,郝医生不像她这么嘴笨,顾团长问起,郝医生自能应付。
张英子一脸期盼地看着她。
果然是情书,郝柔将信接过去放兜里,提醒对方,“顾团长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