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轻浮的,爱是沉重的。
如果让我选出最悲剧的人,那一定是童磨。
因为如果没有沉重的爱,就是没有了价值的生命。
我设想过千百种与童磨的见面,但都是几百年之后的事。
此时的他虽然只有约莫五六岁的年纪,没有书中嗜血的气息,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
如果忽略他美丽的、空无一物的眼神的话。
书中童磨的身世已不可考,我思索为什么会在爱知遇见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伊藤家,但我从未想过拯救他。
“姐姐不是来求见我的吗。”我听到他稚嫩的童声,沉稳而柔和的声线。
我说:“童磨大人,你怎么会来参加小信(伊藤女儿乳名)的‘大安’?”
他笑了:“漂亮姐姐竟然认识我,却不是教徒。”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伊藤夫妇被万事极乐教的教徒洗脑,小信的生辰刚好被迷信的童磨父母认为是“神女转世”,准备今天把小信抢回极乐教供为“神女”。
看起来是件喜事,但是我知道,这只是用来骗人拐卖小孩的说辞。其他前来祝辰的客人都相信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在人不自救的时代,迷信之风甚是横行,也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
但是我不能看着小信因为无知的父母被骗走,我不能看着初生的花朵被如此摧折。
正如很久很久以前,我不能看着别人夺走我爱的权利。
我试图旁敲侧击伊藤夫妇的想法,试图暗示小信一旦被送走可能永远回不来了,可是与生俱来的思想难以改变。我看着怀里可爱懵懂的小信,悄悄退席,忧心忡忡地走到后院的石板凳上坐下。
宴会上我一直没有再看到童磨,或许他只是来看一眼,然后内心毫无波澜地回去,我感到烦闷极了。这该死的宗教,可怜的小信。我并不觉得童磨可怜,情窍不通。
“找到姐姐了。”
我看到童磨拉开了炊事房的帐帘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面对这怪物,“童磨大人,能不能放走小信。”
他说:“小信是谁?”后来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同情的哀色,“你是说那个小妹妹吗,她真是太可怜了,出生在这世上。”
我看着他故作哀悼的脸,感到没由来的恶心。
“不过没关系了,”他像变脸一样转涕为笑,“她很快就会得到解脱了,前往极乐,姐姐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吗?”
“就像以前很多小妹妹那样。”
“童磨大人,”我站起身,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童磨大人,恐怕从未听到过神的回答吧。”
他的眼睛突然瞪大,脸上的笑意更深:“果然,姐姐和其他人不一样呢。”
“第一次看到姐姐,我就知道姐姐也是一个怪物。”
我起身弯腰,掐住了他的脖子。
“如果你不想脖子被斩断,就带着你的教徒回去,别再拐小孩了。”还好恶鬼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只要一用力,上弦二就要消失了。
“诶~脖子被斩断?听起来是一个非常华丽的死法呀。”他看着我,脸上头一次露出兴奋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