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人栽倒在蒲团上，锲而不舍地爬起来。
陆见微将拇指放在它旁边，责怪道：“你不要欺负人家小纸人不会说话。”
陆长澜瞪了一眼小纸人，又重新问了一遍。
陆见微将自来水厂的事和他说了一下，“微博粉丝现在挺多的，如果再多来那么十几次，恐怕就可以和归阳寺的官博差不多了。”
归阳寺的官博可是粉丝上百万。
一旦提到住持善水，那当天是必定评论破万的，俨然超过了不少小明星，偶尔还能上热搜。
自己也要到达这个地步才行。
陆长澜眼睛一亮：“师姐，我马上就把宣传道观的文案给你写出来，然后可以发到微博上去。”
末了，他点点头，似乎觉得这个想法非常有道理。
陆见微：“……”
真的是提到宣传，没有一个人有陆长澜上心。
她想起来什么，说：“行吧，那就交给你了，我记得你的朋友圈以前发过，不是很多人附和吗？”
陆长澜说：“那已经被淘汰了。”
陆见微点头：“随你随你。”
陆长澜在原地想了想，一身灰色道袍衬托出颀长的身形，面容清隽，下巴绷起时有种冷硬感。
这么好看的孩子陆见微想不通为什么会被扔掉。
十年前的陆长澜遇见老道士的时候，他差点被别人拐卖，而且已经在外流浪一年多。
那时候七八岁已经懂事了，但是被老道士接回道观的时候，三个月内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陆见微只比他大两岁，当时一直带着他，因为老道士经常不在道观里，几乎生活都是她照顾的。
陆长澜很依赖她，跟屁虫一样跟着她，去哪跟到哪。
陆见微有时候去买东西，让他待在道观里，等她出门没多久，陆长澜就默默地跟上去了。
被骂也不说话，就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她。
一副小可怜的模样，陆见微对长得好看的陆长澜完全没辙，只能任由他去。
直到相处三个月后，陆长澜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师姐。
陆见微心都被叫软了，从那时起，她就决定她在的时候，一定要护着这个小师弟。
结果随着年岁增长，陆长澜性格大变样，当年的沉默寡言小可怜样消失了。
陆见微感慨：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当着陆长澜面说的，不然他恐怕又要装出受委屈的表情给她看。
陆见微对此完全没有抵抗力。
***
下午时分，微博上终于平静了下来。
此时已经连续增长了将近五千粉，对于一个小直播间来说，其实已经很好了。
陆见微更是没意见。
就在这时，林喔喔的电话来了：“微微，你的符水我都喝完了，比我买的果茶都好喝。”
陆见微挑眉：“所以才能让顾客满意。”
林喔喔哼哼了两声：“说好我去你道观实习的，我过几天就收拾东西过去，你给我安排好房间，不然我就和你睡。”
她都迫不及待了。
陆见微说：“没问题。”
林喔喔开心了会儿，想起自己的正事，提醒道：“你的官网做好了，要不要过来看看啊？”
陆见微惊讶：“这么快？”
林喔喔翻白眼，虽然她看不见，“人家是专业的，一个官网都是小单子，快来验收。”
陆见微应道：“好，我待会就过去。”
恰好陆长澜已经写好了文案，从里面出来，听到这句话，不动声色问：“要出门吗？”
陆见微“嗯”了一声：“喔喔说那边已经把官网做好了，我去看看。”
陆长澜松懈下来，没再问。
蒲团上的小纸人正趴在陆见微的手指上，憨憨地，黑芝麻的眼睛盯着两人。
陆长澜将它拎到一旁。